虞靖:……
闻启什么时候把这家伙叫来的她不知道,只是既然要通过盛家,那沈家兄弟所言,便可顺路查证一番,也是不错。
不过当他们见到豪华轿椅的时候,昭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盛叔放的败家程度。
两把轿椅,通体镶金,镂刻浮雕,点缀玉石,鲛纱遮面,椅侧鲜果点心,饮子画册应有尽有,轿下人毕恭毕敬,低眉垂眼,好似他们是什么恶
霸。
昭然见这阵仗生生停住脚步。
闻启倒是一脸本该如此的模样,拉她上轿,“俗话说,穷人乍富,肯定要花些不着边际的银钱,他是还没过这新鲜期。”
旁边盛叔放大剌剌邀请同行的小虾米吃果子,还机智地在两人中间隔了块板子,看来是长了上回的记性。
他大声招呼闻启:“怎么样?这阵仗可以吧?符合你俩的身份不?这几天我可是忙坏了……”
“哈哈哈!”闻启心虚大笑着遮过他的音量,“琅琊盛家果然名不虚传!”
此时前方奏乐响起。
竟然还他爹的,有乐队!
车队所行之处,鲜花铺地,银钱布施,昭然在皇宫都没见过这样大的排场,自觉有些显眼,躲在帘子后不肯露面。
但她还是听见了外头阵阵欢呼。
“是女帝!是女帝回来了!”
“可怜了这孩子,从小经历生死离别,如今终于是好了。”
“小闻将军!百姓之福!”
过了一会儿,像是受到谁的指点,喊声中又夹杂着一两声“天造地设,神仙眷侣!”
闻启认得这是盛叔放一群狐朋狗友的声音,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盛小少爷虽说暴富后心性顽劣,倨傲又矜贵,但待人接物上着实无可挑剔,又怂又跳的性格给他招来不少朋友,可其中到底有几个真心的,就难说了。
人群受了启发,接连几声“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都出来了。
闻启本来在外面抖威风,此时被喊得面红耳赤钻回了轻纱内,对着昭然干笑了两声:“准是盛叔放那大嘴巴教的,咳咳,得适应适应……”
“怎样小叔?”盛叔放一落地就贴脸上来求表扬,眉毛恨不得与天齐,“虽然我口头叫你小叔,但相处下来,你闻云谏已经是我盛有德数一数二的好朋友,这排面,可还到位?”
“可以可以。”闻启不忍驳他的性,这样浮于表面的炫富,也是难为他了。忍下了“你不是不当富二代好一阵,自立门户立了个鬼啊?”这句话。
“盛有德,又铺张浪费那么大排场干什么!”轿子还没落稳当,前门传来一声暴喝。
紧接着旁边的人附耳与他说了些什么,神奇的变脸开始了,门厅内前一阵还风雨欲来,此刻立即雨过天晴,朝阳初升。
同样一身金光的盛老爷笑呵呵走到闻启和昭然面前,“失陪了,盛奉壹在这里见过祁王和女帝,犬子何德何能,竟能攀上两位啊。往里面请,里面请。”
见他这幅样子,昭然总算知道盛叔放的审美跟谁学的了。
闻启回礼:“盛老爷多礼了。”
盛唯鞠躬:“祁王唤我盛唯就行。”
闻启鞠得更低:“不可不可,礼数不可废。”
两人一通废话,昭然都快发霉了。这样虚伪的人,竟然养出了盛叔放这样的儿子,她不禁回头瞥了眼有德兄。
不知道是不是昭然错觉,在盛老爷出来后,盛叔放脸上的笑都收敛了几分,少了些张扬和少年人的明媚,却多了几分谄媚和小心翼翼。
门厅内此时迎来一男子,个高却显得单薄,眼距稍近,一脸精明相,像个成精了的大耗子。
大耗子朝两人拱手拘礼,“在下许一鳞,字明泽,是有德的姐夫。”
为了不显得过于倨傲,这一路的见礼,昭然都快抬不起手来了,终于落座下来,察觉圆桌旁空了一坐席,正要开口,又听见一女声。
“菜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