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坏了事儿,唔,就这回爷去西大营处置的军需库的事儿,老八那岳丈次辅王阁老也掺了一脚,皇帝表兄大怒,直接赏给我了,那儿是近两年才修建好,还是皇家禁地,民间无人知晓,我曾经去过一回,不比瑶山了月台差。”薛容礼道。
殷绮梅总算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庄子是新的?那真是恭喜爷了。”
薛容礼哼笑,展开包裹着纱布的受伤手掌慢慢伸到自己眼前:“这是爷该得的,这大半个月,爷几天几夜不合眼处理那些棘手破事,要说,秘密军需库是先皇留给陛下的,凭这一点,二十个雾丰台赐爷都不多,结果呢,三个皇庄,也就雾丰台略强些,罢了,好歹进了兵部,也有西大营的军权了。”
他在陪都金陵、次都西京、西夏三郡都置办了私产,不若说三间皇庄,一百间在他处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话语里似在对殷绮梅隐隐抱怨待遇,他倒是一点也不怕殷绮梅说与旁人知晓,因为他知道,皇帝目前需要他以及未来的十数年间只要太后姑姑还活着,薛家就会安然无恙。
“嘘——爷,您别说这样的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隔墙有耳,小心谨慎为上。”殷绮梅听的怔了一瞬,觉得是表白的好机会,拉过薛容礼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用小脸碰了,揉了揉。
薛容礼的心都柔化了,瞬间觉得今儿下午对这小妮子怀疑威逼恐吓的过分了,小妮子明明对自己挺有几分真心的,炽热温暖的胸膛贴着殷绮梅的后背,箍住她的腰,戏谑道:“瞧你那胆儿,你不是挺放肆胆儿大的么,罢了,爷不吓唬你了,听你这小蹄子的,小心谨慎~”
其实他本来想说,若真到了最坏的结果,薛家屹立不倒几百年,即便是周家,呵,未必不能赢。
殷绮梅半晌没说话,只闭上眼。
她个人觉得薛容礼似乎过于志得意满了,虽然他有嚣张自满的资格,都说满招损,谦受益,这厮距离摔大跟头不远了,千万别带累她。
不如……她干脆装病好了,跟着薛容礼出行还不如在潘氏身边站规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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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日的庆祝赴宴后,薛容礼迅速接管西大营,赴任兵部侍郎,每日早朝天不亮就起床了,看殷绮梅睡的香,他气儿不顺把女孩儿也叫醒让她伺候自己穿衣梳头。殷绮梅对此倒是挺配合的,反正她还能再返回去睡个回笼觉。
因薛容礼的位高权重、专房之宠,让殷绮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日子没有之前那般难过辛苦。
麝桂与绿婵两个一等侍婢被教引嬷嬷带走“学规矩”了五日,两人出来后都静默安分了许多,但在殷绮梅眼中,她二人只是在隐忍恨怒。
其实殷绮梅也不想和她们结仇,但这两个丫头总是在背后搞阴的,尤其是麝桂,次次都会挑起薛容礼对她的怀疑,她处于自保没办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也清楚的知道想出掉绿婵和麝桂却是没必要,一则她二人是薛容礼的心腹也是老太太给孙子选的通房,二则她与这两个通房侍婢本质上没有利益纠葛,她迟早要离开这里,犯不上。
午后,殷绮梅午睡醒来无事做,见蜜儿收拾了好些衣袍长衫要抱出去,便起床:“蜜儿,这些衣裳是要熨烫的吗?我来帮忙”
“不用了奶奶,外院小厮铅狐来送三家皇庄的账册,是账房清算好的,您放在屋里的罗汉床炕屏风下的矮柜里就好。”
殷绮梅应了声,接着,样貌清俊秀丽的小厮抱着厚厚一摞账本求见,何妈妈他隔在外间儿,拿了账本进屋交给殷绮梅。
“塞进去就行呗。”殷绮梅看那厚厚的十几本账册,打开珐琅象牙贴绘面矮柜,放了进去,然后无事歪在罗汉床上看话本儿,春露在一旁伺候顺便做针线。
半个时辰后,蜜儿拿着熨烫整齐的衣裳进屋了,潆泓和醉珊过来与她一起把衣服叠好,把薛容礼回来穿的常服搭在架子上。
而后,蜜儿取出账本,坐在殷绮梅对面儿,拿出算盘竟然开始一一核对起来。
“噼里啪啦——”把算盘珠子都快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