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阵(2 / 3)

洞仙歌 满河星 5185 字 1个月前

十六听到些车马金鸣之声,刚紧张起来,李玄慈便立马察觉,解释道:“此处北面是后军都督府,此时刚到轮调之时,并非府内。”

见十六鼻子动了动,又说道:“王府内院一圈的树,没有一棵比人高的,全被人砍了,看来是防着人从高处窥伺。”

早就在附近蹲点打探过的金展,几次想要张口回答,却都被自家主子抢了先,便闭口做起了弥勒佛,尽职尽责地点头附和。

和十六说完这些,李玄慈的眼神变得更为幽深了些,“欲盖弥彰,老叁原来只是爱装蠢货,如今倒真像个蠢货了。”

那些树怕都是新鲜砍的,哪怕连根都给刨了,被翻新的土壤痕迹、突兀的空处,全都是破绽。

叁皇子究竟为何顾忌成这样,闭门谢客就罢了,连内院都如此防着人窥伺,甚至顾不上会留下如此拙劣的痕迹。

他俩的话一字不差地落进前面唐元的耳朵里,唐元望了望内院,方瞳如点漆,只是愈发加快了脚步,几个起落之间,就已接近内院最高一处殿宇的屋檐。

可却不知为何突然慢了下来,在后面的何冲一个收不住要踩着瓦片飞身而入,却被唐元拎着后领子给拽了回来。

“怎么了师父?”猛地被一爪子提溜了的何冲差点没给收紧的领子掐死。

“回去领罚,将发符科仪都再默上百遍。”唐元并未提高声量,话中却有森森之意,“十六的招子不好使,你的难道也交代了出去?”

这话说得重,何冲被刮了层脸皮,强打起精神观探四周,顶着师父背后的目光更加头皮发麻,脑中转得飞快,却始终不得其法。

十六在身后也暗暗为师兄着急,无奈师父训弟子,天经地义,她如今自身难保,哪还能做泥菩萨渡得了人,于是只能随意说些闲篇,为自家师兄争取些时间。

十六鼻子动了动,随口扯开话,“这院子里味道真是难闻。”

方才进府时闻到的那种混着辛辣的涩味儿又刺了上来,已不算明显,只是隐隐落在了阴暗处,但有风搅动时,就会稍稍带起一些,寻常怕是注意不到,可像十六这样眼睛盲了的,鼻子便会格外灵敏。

这句无心之语却叫何冲听进耳朵里,他看了眼远处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残根,又眺了眼四周,耳旁潜进一点远处月光下暗暗流涌的水声。

“紫薇讳!”

“有人在此施阵!”

这下十六也来了兴致,好家伙,怎么还在这皇亲国戚的金窝窝里撞上自家老本行了,连忙问道:“如何看出来的?”

何冲抹了把汗,若不是师父临了掐了把他的领子,自己当真要和个愣头青一样冲进去了。

此时再审视四周,只觉得一股森然之气直冲头顶,和进了山窟窿往脖子里淌黑水一样邪得发慌。

“这个阵,不画符,不插旗,不布法器,无一处显形,所以我才大意了。”何冲有些懊恼地说。

“那如何布阵?”十六奇道,“紫薇讳总得写张符、画个符头吧。”

何冲点点头,解释道:“紫薇讳符头为‘聻’,然后这阵就奇在它的符头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因势利导,从地上长出来的。”

“这府西边是川,是为水。”

“北边是后军都督府,内城里守卫的车与换防、出京交接,常会在此暂留,是为车。”

“这新鲜被砍了的树,正应着利斧之意,是为斤。”

“拿着京城做局,胆子可够硬。”十六不禁叹一句这位同行艺高人胆大,接着就追问道:“那耳字呢?”

她这一问,反倒叫何冲眼色更黯,他目光往身旁被砍断的残根一凝,诡枝在月光下沉出鬼影,喃喃道:“若我没猜错的话........”

他翻身而下,提起腰间尖刀,往树根底下一扎,手腕扭转,便将土块翻得松动开来,就这样翻了好一会儿。

还没等何冲发现什么,十六的眉间先折起点痕迹,鼻尖动了动,她没吭声,可那股渐渐翻上来的味道,叫如今嗅觉敏锐的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