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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物件,便是如今物离乡贵些许,能拿来震一震宋缺,宫九却也没啥不舍的。

而宋缺又是何许人也?

声名最著者莫过于四姓门阀之一, 南方势力最大的士族宋阀的阀主。

当年与隋文帝杨坚决战苍梧, 以一万精兵对战隋朝十万大军, 也是十战十胜的人物。

最终会接纳杨坚怀柔而成了隋朝不听调更不听宣的镇南公,

虽说不知有几分是不忍饱经磨难的汉人继续受苦,

又有几分是耽于与慈航静斋上上代入世仙子的“仙凡”之恋……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因为宋缺技不如人。

也是杨坚着实时来运到。

时至今日,在天下智者眼中,宋缺依然是“博通古今衰变、中土最高瞻远瞩的军事战略大家”。

如此人物,哪里会看不出宫九大方从容之下的那份心思?

可纵使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宫九的大方从容是真的,轻描淡写也是真的,对那些震撼了宋缺的小物件的那份不以为然,也是真的。

宋缺喟然长叹。

“时光真是这世间最可怖也最可敬的东西。”

谁能想得到呢?

当年那个跟在“霸刀”岳山身后的“小刀”,如今不只是这天下四大门阀的阀主之一,还隐隐有凌然独尊之势了。

“天刀”宋缺当年真是以弱冠之年击败“霸刀”岳山而一战成名的。

如今看着当年不过岳山身边一小跟班、小义弟的“李渊”如此模样,饶是“天刀”宋缺心性甚坚,也不禁生出几许感慨。

但宋缺毕竟还是宋缺。

无论是李渊从当年他一只手就能轻易摁死、骤然成长到如今一身修为竟能隐隐压他一头的程度,

又或者是他自忖平稳发展的宋阀、这般轻易被随意拿出那样精巧且益于民生战力的李阀超越……

都不过是叫宋缺生出些许感慨,却动摇不了他的心。

宋缺当机立断:

“李阀主若欲效仿当年隋杨代北周事,宋阀仍是镇南公。”

数十年过去,宋缺仍如当年苍梧十战十胜之后,依然审时度势出迎杨坚、认下“镇南公”之封一般果决。

哪怕依着宋缺的年纪,这一句不那么明确示弱的示弱之后,很可能就再也等不到亲自去实现他那由南征北的宏图大业。

可同为四姓门阀阀主,“李渊”有将那样精巧之物随手留赠宋阀,无惧于宋阀凭此追赶李阀实力的胸襟,

宋缺又岂会只因个人意气,就拖着宋阀和南方百姓,陷入困兽犹斗之地?

宋缺果决坦然。

却不想“李渊”此来,虽却有几分震慑之意,震慑的目的却完全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宫九对隋杨代北周事简直嗤之以鼻:

“文帝也称得上一句‘政绩卓然’,奈何一生的‘时来运到’都攒到得皇位一事上头了,子嗣缘分上头竟那般‘妙不可言’,

一个没实力非玩坦率真诚人设,一个没实力非还不肯忍耐……”

杨阿摩兄弟俩那一堆破事就不去细说了,只说文帝杨坚这皇位得来确实古今罕有之易,

宫九说他一声“时来运到”,虽是刻薄了点,却也着实再贴切不过。

宋缺听得都是大笑。

实在是当年北周幼帝继位,杨坚大权在握,自辅政开始至篡位建立隋朝,首尾只是区区十个月,成事之速,古今未见;时运之济,亦是举世无双也!

宫九耐心等宋缺笑够,才又道:

“文帝凭时运得的皇位,奈何杨阿摩凭实力亡国。”

“如今我欲得皇位,原也不难。得了宋阀主那句愿继续为镇南公,就更是易如探囊取物了。”

“奈何我家阿久厌烦皇朝更迭,都逃不过终落得杨阿摩故事,又甚或比杨阿摩更不如……”

“我再想,始皇之前无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