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记得,要……坚持。

越尔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写了?如此之多。

太多了?,太多了?。

怎么也读不完,就好像徒儿怎么也回不来一样。

她恍然想到这?点,泪水一瞬落下,滴在书信上,晕开?墨渍,一段文?字也就此模糊。

越尔声音卡顿,惊神,慌忙擦去眼尾泪水,哭也是不敢哭了?。

把?纸张润湿,就不能再念给徒儿听?了?。

她将泪意逼回,抖着?手继续。

直到天光亮起,她喉间干涩,声音沙哑,那些读过的书信散落一滴,杂乱堆砌在身边。

像一地飞雪。

越尔总算放下最后?一封,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精神也算不上正常,她抚了?抚冰棺,撑着?腿起身。

起来那瞬,女?人腿一软,差点倒下,好在她扶住棺面支撑了?一下身子,才没跪回去。

如今无法,她想不到该如何寻找长珏,只好再试试天衍之术。

越尔麻木地来在阵心,不抱任何希望地逼出自己的血,她牵不起笑,也做不出表情,只是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将自己所有的生机付诸在这?拒绝过她无数次的大阵中?。

或许世间事就是这?样荒谬好笑。

在她最无助,最难捱的时候,阵法竟然大亮,甚至没耗她多少精血,就给出了?卦象。

越尔震颤,僵硬的脸面那刹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就这?样呆滞地站在阵心,周围金光将她环绕,愈发衬得她像憔悴不堪。

卦象给她指向长珏的位置,正是北上往东,金陵附近。

正是……她曾经过的地方。

可她居然没有一次发现过。

越尔怒于这?卦象,只觉自己像是被耍了?,可一切都?比不过徒儿回来的希望,她再不停留,甚至也来不及生气,就携风揽云,顺路而去。

墨发女?人刻意掩去声势,如幽灵般直杀至那斜崖洞府之中?。

一瞬藤蔓被她用雷光撕裂,露出黝黑通道来。

里头不大,或者说小得可怜,也就留出一方只能站下三人的空间。

因漠玉而受伤的青衫女?人端坐其内,瞳孔一缩,显然是没想到她居然能找来。

真的找到了?长珏。

越尔心口起伏不定?,指尖祭出雷光,如一尊煞神,一步步朝她走去。

“长珏……”

“二师姐别来无恙啊?”

她咬牙切齿道。

长珏只听?见这?句话?,却突然笑出来。

青衫女?人摩挲了?一下漠玉,笑声起先还压抑只有气声,后?来却越来越大,她一边咳血,一边还要笑。

“你笑什么?”越尔徒然感到一阵心慌,只想快速压制住她。

“既然你能找到我,那说明,”长珏虚弱靠在石壁上,狰狞的脸面笑起来扭曲。

“我马上要成功了?。”

漠玉为一方神器,的确强悍,合二为一能镇压天魔,活死人枯白骨,就算只有半截也能遮掩人气息。

她会用,她当然会用,早在叛变天魔的时候,她就通过套玄无的话?,推敲出来了?漠玉的用法。

这?一遍遍更是验证了?她是对的。

而如今,胜利也站在她这?一边。

漠玉要碎了?。

越尔既然能寻到自己的位置。

那就代表着?,半截断玉再不能承受她的摧毁。

青衫女?人哼笑一声,像是解脱,更像是释怀,她抬手,那节邪气的白玉在她掌心闪烁。

越尔一瞬明白了?什么,心口倏然发紧,几乎是冲上去想拦下她,“住手!”

可长珏怎么会听?她的,只手瞬间释放灵气用力,那断玉便在她手中?霎时破碎,化作飞灰。

一方神器,在破碎多年?后?,再没有了?合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