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靥伸手碰了碰，已经结了硬硬的痂了，“好的差不多了。”

因为他脸上涂着黑灰，郭啸看不清，伸手摸了摸伤口，没想到蹭掉了一片黑灰。郭啸索性卷着袖子，想将他脸上的东西都擦掉，萧靥却躲了一下。

郭啸嘟哝，“你长的多好看，为什么总要涂这些东西。”

萧靥没说话。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郭啸有些舍不得萧靥。虽说两人相识，也没有几天，可是就这几天，萧靥已经给他留下了好几个难忘的印象了。

哭的，病的，怒的。

怎么不见他笑呢？

就在郭啸皱着眉头回忆，有没有见他笑过的时候，萧靥将攒下来的银子，递给了他。郭啸愣了一下，萧靥解释，“上次你为我买药治病……”

“我又不要你还。”郭啸没来由的不喜欢他这样生疏。

萧靥只是不想欠别人的。

“你若实在想还，就给我补补衣服。”郭啸说。

萧靥有些吃惊，抬眼望他的时候，眼睛也比平时睁的大一些。

郭啸见他这个模样，觉得有趣，又有点喜欢，“喏，我衣裳破了，你帮我补补。”

“……好。”总归是，将人情还回去。

……

叶家小姐接到了家书，让她早日回去，今日她启程要走，在广都镇门口，却见到了几个异邦人。

为首的异邦人，一头红发烈烈如火焰，披散在肩膀上，和华丽昂贵的金饰绞缠在一起。叶小姐也见过异邦的走商，也见过绿色的眼睛，但这异邦人，生的却是一双邪气的异色双目。他走过城墙，被阳光照射到时，似乎是下意识一般，伸手拉了兜帽一下，将那并没有什么热度的阳光遮挡住。

叶小姐看到了他藏在腰间的弯刀，刀锋湛湛，泛着一层被血水洗练出的暗红。

叶小姐心里一跳，在他身旁，另一个金发的异邦人，转过头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祸国【25】

树荫下，萧靥捏着针线，在帮郭啸缝破了洞的袖口，脱了上衣的郭啸，赤着上身躺在树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萧靥抬头看了他一眼，咬断线头，将衣裳递给他。

“缝好了。”

郭啸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听见他这一声，才睁开眼睛，侧着头，从树上望下来。

破了洞的袖口，被仔细的补好，针脚藏在里头，乍一眼看不出是补过的。

郭啸伸手把衣服接过来，抖开了，穿在身上。萧靥收了针线，在郭啸按着袖口看的时候，说，“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嗯？”

“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你要去哪？”

“……”连萧靥自己也不知，他现在能去哪里。

“你若无处可去，不如……”郭啸话刚说到一半，就扑来一个乞儿牵着萧靥的袖子，“萧哥哥，教我们写字吧。”

萧靥温声应了一句，被他牵着离开了。郭啸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眼中颇有些复杂难言的意味。

……

淫雨霏霏。

呆在破庙里的萧靥踌躇了一会，就拿起墙角的油纸伞，撑开了闯进雨中。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过路的青石板被雨水洗的发亮，风吹雨斜，裹挟着一丝丝湿润的凉意，扑面而来。

走到桥边，几个乞儿站在一起，缩在歇业的粮铺屋檐下，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瘦弱的乞儿们目光惶然，实在是可怜无助。

萧靥撑着伞上前，替他们将风雨遮住。

“萧哥哥！”

“回去吧。”

乞儿簇拥在他伞下，只是伞不够大，躲不进来的小果子细声细气的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等雨停……”

萧靥怜惜她身世，弯下腰，将她整个抱起来。小果子惊诧的“呀”了一声，然后看到抱她的是萧靥，脸颊慢慢红了起来。

萧靥看着孱弱，但习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