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晚了不是吗?”
事实上在落水的那一刻,阿宛已经辗转醒来了,只是自腹部传来的剧痛,实在是太过强烈,让她即便想开口说话,也痛得说不出来,就算说得出来,话到嘴边,也成了痛苦的呻吟声。
幸好这种难受在不明情况,却确确实实感觉身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的她以为自己这次恐怕真的要完了的时候,便如同应了那句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话一般,说结束就结束了。
“唔!水,我想喝水......”
阿宛是被渴醒的。
口干舌燥的睁开眼时,第一眼就是看见趁她熟睡,又开始对她毛手毛脚的,拉着她的手不放,还一直往怀里拽,这也就算了,居然把她这个伤员的肚子当枕头,没良心的将脑袋搁在上面,睡得那叫一个甜香糯熟的陆忙忙。
可无奈,此时的阿宛连抬手的力气都是没有了,更别说一脚将其踹下床去,然后手脚齐用,好好的给他来个教训了。
何况,方才昏迷之际,深陷仿佛没有尽头的睡梦中时,她本能殷切呼唤的不正是这个明明才认识不到一天,却不知为何心里会那么肯定,信任,一定会来救自己的男人的名字吗?
如今他就在自己身边了,既然都有了依赖的心,甚至恨不得现在立刻抱着他将所有的恐惧,无助都发泄痛哭出来,为何还要违心的赶他走呢?
“陆忙忙,你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救了我两次,你可知道被救的我,现在这心里头就跟欠了债似的。”阿宛抬手,轻轻拂过沉睡后,与初识时的盛气凌人不同,眉目变得异常柔和的男人的脸,尽管此情此景让她有些哀怨,可指尖还是忍不住顺着他脸部的轮廓线条描摹,想要将这一刻难得的温柔,画进心里,“本来我还想走的,现在看来,是走不了了。”
话音一落,莫名鼻子发酸,清泪落下,正好滴在了陆忙忙的嘴角,将本就因担忧自己身体,即便一连几个时辰的神经高度绷紧,加上受伤的地方也没及时处理妥当,已经累到不行,看到有空闲,迫不及待想要小眯一会儿,也看似熟睡,实则半梦半醒,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入不得耳的他惊醒。
“唔?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陆忙忙似有所觉伸舌头,舔了舔一片湿润的嘴角,眼皮经过一轮本能不太情愿掀开,自我矛盾的微动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惊喜地看着倚在床框上看着应该是已经恢复清醒的阿宛,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激动颤抖。
但当后知后觉地看到阿宛满是泪痕的小脸后,又赶紧将询问的声音放柔,惟恐是自己吓到她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还没吐干净,还疼?快告诉我,哪里疼?”
陆忙忙慌忙抬手,拭去阿宛眼角溢出的水珠,一心以为是蛊虫还未完全清理干净,她肚子还疼,遂伸手,沿着她腹部周围仔细,可无奈,怎么摸都摸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好先安慰,“好了好了,不哭,我现在就去找烨华来给你看看,马上就好了,没事的。”
本意是想要安抚,谁知话一出口,对面的小人儿粉唇一张,哭得更凶了。
还拉着他的衣袖,任他好说歹说,有病需急医也怎么都不肯放。
最后陆忙忙只好又坐下,伸手将哭得撕心裂肺,抽抽个不停,全身发抖的阿宛紧紧搂在怀里,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你别走。”
“好,我不走,吓坏了吧!”
“我以为我自己死定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没有查清楚大火的事,也没给我奶奶,小良,雪儿这些枉死的亲人,朋友一个交代。”
“别哭了,已经没事了,以后我陪你查,陪你交代,可以了吧?”
“你就是想骗我留下,你知道我肯定是要走的。”
“那你愿意受骗吗?”
陆忙忙推开一点点阿宛靠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抬手,扯着袖口,替她擦去满脸,在一旁烛光的反衬下亮的有些刺眼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