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瑾儿左眼上的红胎,神色怅然,“其实用些许胭脂水粉,大概是可以盖上些的,姐姐不该这么倔强。”
瑾儿扭头,避开东哥的手,脸上有些不快,可见就算是至亲如妹妹,她也不喜别人不经她同意就去碰那道疤痕,因为那是她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这世上总没有人是无懈可击的,每个人都会有弱点,只不过有些藏得深,就成了攻于心计,有些藏得浅,就成了懵懂无知。
在东哥看来,瑾儿喜欢的,害怕的,讨厌的,都那么显而易见,甚至连自己最自卑的地方,都扒开来,毫不掩饰的露给别人看,实在当得上是后者了,但若说她完全什么都不懂,这又说不通,相处这一年来,她的聪颖,她的通透,总是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一直都让东哥甚为佩服,至少自己虽然能做却也做不到她这么彻底,无所顾忌,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总是最果断做出决定的那一个,嘴边上老挂着女孩子家家要温柔的人,可真要到出事的时候,一点姑娘家的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也没有,比男人还狠,无事时,却又闷不吭声,不喜宣扬,活得跟个透明人儿似的,她总给东哥一种感觉,好像她从生下来开始,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想法设法的让自己怎么快些,壮烈地死去。
东哥自认活了比常人多上许多年,什么没见过,也算是能看破红尘俗世了,但对她这个姐姐,她却是怎么也弄不懂。
“瑾小姐,衣服已经缝补好了,你来瞧瞧,看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整的。”诺敏把针尾多余出来的线,用牙咬断,丢回放在一旁的针线盒内后,将铺在大腿上石榴红底,绣着金丝牡丹,浮云暗纹,袖口衣襟皆镶了桃枝滚边的宫服举起,见方才勾线弄破的那个洞已经被缝上去的蝴蝶很好的遮盖住,无论是远看近看都完全看不出来,且彩蝶飞舞在锦缎上,触角似落非落的恰到好处的停在了宫服中间那朵牡丹金丝绣上,如同眉心被点了朱砂痣人儿一般,明明都是一样的衣服,但这样看着,就是比旁的人多了些不一样的乐趣,颇有万花丛中一点红,独树一帜的感觉。
瑾儿闻言,转身,走到塌旁,伸手,从诺敏手中接过衣服,看了看,“嗯!补得不错,不枉费我教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过这蝴蝶的位置……”抬手,指尖顺着五彩丝线滑过,转眸,看向摆出一副等待褒奖恳切模样的诺敏,莞尔一笑,如她所愿,毫不吝啬地夸奖,“当真是锦上添花。”
“教?”东哥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听得莫名其妙的,起身,走到瑾儿身旁,将她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尤其是方才俩人谈论的那只蝴蝶,发现上头的针脚缝合得极为细致,紧凑,连最难的翅膀上色彩渐变也绣得有模有样,就是她这样一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不练个一年半载,是绝对没有这种技术的。
“姐姐,你是什么时候教诺敏学的这些女红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东哥惊疑,对着衣服上栩栩如生,翩翩飞舞在花丛中的彩色蝴蝶,摸了又摸,抬眸,看向闻此言,相视一笑的瑾儿,诺敏,眉头微皱,声音里明显有了些不快,“我还不知道原来姐姐与诺敏,关系这么好了.........”
可瑾儿不以为然,只认为这是自家妹妹觉着她这个做姐姐的有什么好的不先教给自己而去教给了别人,所以不开心,耍小孩子脾气罢了,反正珍格儿一直都是如此,打小就这样,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事,旁人别说碰了,连说都是不能说的。
“我也就教了这小丫头个把月而已,只是她自己悟性高,加上在这方面确实有这个天赋,所以才学得比较快,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好,就是我觉得跟她的那只小貂鼠有些投缘罢了,那貂又黏糊她,没她在就马上躲起来,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跟那小家伙玩儿,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好天天去她那里,后来慢慢的,见她学的认真,也不好再随意应付她了。”瑾儿伸手将东哥死拽在手里的衣服拿了过来,递还给一旁的诺敏后,拉过东哥的一只手,把她拉回梳妆台前,“那衣服可是我刚刚好不容易才熨好的,你别扯坏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姐姐,只教诺敏,还不是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