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并作两步,抬手就是两巴掌,将主卧门前站着的几个见她冲过来连忙将她拦住,慌张说道:“老夫人已经歇下,请苏姑姑有什么事明日再禀报吧!”两个守夜的丫头扇倒在地上,厉声呵斥“你们两个混帐小蹄子!这几天我给老太太忙着收拾五小姐的事儿,才几天没好好管教你们了,胆儿肥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连我的路现在也敢拦了?!”
其中一胆小怕事的丫头闻言,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凉因下雨还有些潮湿的地板,紧张溢于言表,“苏姑姑,当真是冤枉啊!这要是平时你要进去,我们这些做奴婢,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阻拦你什么啊!只是今天老夫人当真是身体不舒服,已经吩咐我和彩蝶谁都不许放进去打扰她,还说如若是苏姑姑去给聂格里传信回来了,就去厨房帮忙盯着药,熬好了赶紧拿过来,你看老夫人都这样说了,我和彩蝶要真把你放进去了,那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啊!你是老夫人跟前人儿,我们就是伺候的打下手的,老夫人若是不高兴,那是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的,苏姑姑你行行好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哼!也算你们识趣儿,知道我才是最有资格站在老太太身旁的人。”苏兰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一脸得势之后的得意,“别以为在跟前伺候个把月就在那里得意,以为从此自己的身份就与以往大不相同了,这做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话里话外嘲讽不要太明显了。
俩丫头岂能听不出来,只是在这个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以大欺小的。眼下她们为小,苏兰为大,她们自然是要多忍耐些,幸好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看刚才老夫人那反应,也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就在苏兰见她们这副骂不还嘴,言听计从的模样,兴致上来,想再多说几句时,原本一片死寂,只能偶尔听到从紧闭的房门传出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不太安分的鼻鼾声的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几近癫狂的嘶吼声,紧接着便是桌椅被摔倒在地上的嘈杂声和瓷物摔碎在地上的崩裂声。
苏兰大惊,早把刚才俩丫头的话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侧身避开她们,伸手就是一个用力推门,焦急的跨过脚下的门槛,跑了进去,边跑边喊,“老太太?老太太你怎么..........了?!!”待看清屋内情形后,最后一个“了”字,是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只见往日里身体虽算不上有多硬朗,但除了偶尔一次的头痛,下雨天惯常的骨节酸痛,就真的没什么大病大灾过的老妇人此时髻发披散,胸前的衣服被用指甲抓划出数道裂痕,露出里头与褶皱的老脸同样灰暗呈青黑之色的身体,浑浊的双眼眼珠浅淡渐无,最后只剩布满红血丝的眼白,额前鼓起一脓包,包内血水筋脉中竟隐约似包裹缠绕着一条足有大拇指粗的黑虫,但在听到开门脚步声后,很快便消失不见。
苏兰到底也只是一个空有嘴上功夫,实则真要遇上了事儿,也跟大多数的人一样,什么应对办法都想不出来,看着卷缩在床角,满头大汗,活像刚洗完头出来,不断拿手用力撕扯着头发,抓着脸,被牙咬的血红的双唇哆嗦着不断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唔咽声,像是经历着极大的痛苦,却始终不知这痛苦来源于何处,无助摸索的老妇人,吓呆在原地傻了半天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回头去喊站在自己身后跟着进来的俩丫头,努力把因紧张打结的舌头屡平,厉声吩咐道:“老.....老......太.......太......她.......她.......她........你......你.....你.........快!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快去通知老爷啊!”
与她慌张无措相反,俩丫头既没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也没表现出任何紧张,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理所当然。
“你们怎么回事?我让你们去叫大夫和老爷来,都聋了是不是?赶.......”见身后俩人许久都还不动作,苏兰有些急,回头又训斥了两句。
“你!”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瘫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像着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