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坐在门边的白衣剑客却突然甩了一盏茶,刚好堵在开口那人的口中。

男人吐出茶盏,拍桌而起。

却在看清白衣剑客手中独特的青云长剑时瞬间哑火。

不仅灰溜溜的放下银钱走人,还陪笑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说了些污言秽语脏了公子的耳朵,还请见谅。”

早听闻江湖中有一名白衣剑客,不仅武功天下第一,一手剑术也超然绝尘。

我不动声色的让小厮给他送了一叠下酒菜,以表对他的感谢。

走到后厨却看见这位白衣剑客正站在树下直直的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只觉得他眉眼之间有几分熟悉,却没太往心里去。

“公子,我这只是一间普通的酒馆茶肆,请问您找谁?”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你离宫也不知道给家里传封信,好在爹娘知道姐姐不是那种鱼死网破的人。”

“虽然皇上有意瞒下着火的事情,可爹娘为官多年,怎么可能毫无人脉。”

我心头不免一震,眼前这张俊秀的脸逐渐和记忆中七八岁的幼弟重叠。

十年前,我进宫的时候。

他还只是一个哭着要糖的孩子,如今居然也是行侠仗义的剑客了。

摘下面纱,幼弟双眸不免染上湿意:

“姐,你变丑了。”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却还要故作无所谓般拿出一封书信:

“爹娘不信你会自焚,派了很多人私下打探你的消息。”

“我五年前开始云游四海,这次出门爹娘把这封书信交给我,还说让我看见你一定要告诉你。”

“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站在你的身后。”

心底的冰雪被幼弟一句话彻底消融。

我的确不是会随意寻死的性子。

可我也绝不甘愿继续留在帝子渊的身边。

不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我永远没办法彻底脱离皇宫。

所以我只能死遁。

为了不拖累家人,我别无他法。

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就是抄家的死罪。

可他们不仅没怪我,还坚定的站在我身后,让我往前走。

展开书信。

父亲苍劲的笔力一如从前,字迹从一开始的工整整洁到后面逐渐变小挤在一起。

纸短情长,薄薄的一张纸上写满父母对我的担忧。

泪水再也无法控制。

我一把扑到了幼弟的怀中。

直到此刻,我才终于发现。

昔日寻我求抱要安慰的幼弟,已经是能为我遮风挡雨的大英雄了。

”穆宛蓉!你在干什么!”

男人一声怒吼,打断我和幼弟的叙旧。

听见熟悉的嗓音,我瞬间浑身僵硬无比,不敢回头。

他让人假扮我完成了皇贵妃册封礼的那时起,我就知道,帝子渊绝不会轻易放过我。

他冷着脸将我从幼弟怀中扯出:

“我就知道你没死。”

昭华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见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周瞬间泛红,蓄满泪水。

可这次昭华却没有从前的骄纵,只软着嗓子开口道:

“娘亲,我错了,是我从前太骄纵伤到了你,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她吸了吸鼻子:“昭陵妹妹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父皇都调查清楚了。”

“那日我把香囊丢到了荷花池后就离开了,昭陵妹妹想下去拿,却被一个宫女捂着嘴推了下去。”

“你误会我了,昭陵妹妹其实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因为我死的。”

说完这些,昭华像是如释重负般抬起眸子,一脸希翼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