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因为当初在他及冠那年，她都没能送过一件像样的东西罢了。

接着便是天子摆驾出宫的消息传来。

有人说是皇后惹怒了天子，也有人说是皇后失宠，都还不如当初的贤妃。

人家贤妃好歹也独宠长达三年之久，这位皇后却连一年都不足……

总之底下人议论纷纷，话传到了仪秀宫后，香柳听入耳中，口中颇不服气道：“明明是陛下惹娘娘生气，娘娘才不许他进屋来的，那些人是有多见不得咱们娘娘好……”

香芷扯了她一把，低声道：“随他们说去就是，你别一直说这些，回头还惹得咱们娘娘不高兴了。”

香柳闻言，余光往珠帘缝隙里瞥了一眼，这才悄悄闭上了嘴。

殿内的茶花端坐在桌前，听到宫人碎嘴的话，自然也想到了上回的事情。

那天夜里许是他折腾得有些得寸进尺，两人在那长廊的美人靠上，看着也都是衣衫整齐的模样。

但茶花裙摆都花瓣似的堆叠在腰间，心也好似悬在了刀尖，听见脚步声真真都差点吓死。

她紧张得一阵阵吸气儿，他却半敛着眸死死地抵着她，倒是骨酥魂销到了极点。

那场刺激的情景着实也突破了茶花羞耻的底限，这才有了后来不许他进殿的事情。

至于他要应约出宫去见夏侯嗔也是年后就说过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

茶花渐渐敛住那些回忆，低头打量着当年在赵时隽及冠宴上，首辅之女赠他的那副万里江山图。

她已经仿着这幅图画了许久，可偏偏就是画不来对方那样的漂亮山水。

茶花咬了咬唇，暗忖人家姑娘长了双手，她自个儿也长了双手，她还不信她就是画不出来……

外头香柳和香芷见状不禁掩唇轻笑。

毕竟皇后娘娘为了模仿这幅画，已经练了小半个月了，但也不知怎地，就是没这画画的天赋。

……

马车在路上辚辚行驶。

车厢内的男人支着额，阖着眼眸不知睡了多久。

赵时隽已经许久不曾梦见过过往的事情，这次在去毓秀行宫的路上，却又无意中梦见了多年前的一幕。

恰是他于大雪中求夏侯嗔的情景。

当日大雪纷扬，刮落在眉睫上，凝结成冰晶的刺骨滋味，记忆犹存。

那扇门「吱呀」打开，夏侯嗔肩上覆着厚重氅衣，低头看着这位年少昭王，语气微叹。

跪在地上的男人敛着眼底汹涌寒戾的恨意。

他想，任何借口都不能使他放手，他也绝不放手。

可对方却似乎早有预料。

“殿下自己想想……”

“宣宁侯府的千金，倘若没有殿下的强行介入，圣上同样也会拨乱反正，还他们兄妹俩清白。”

“而没有殿下的强求，他们兄妹俩也仍在云舜，在得以证实清白之前，也同样不会和裴家产生羁绊。”

恢复了清白的千金，纵使生得再美，在天子眼中也只是朵赏心悦目的花而已，不值一提。

和裴家没有交集，她也只会在春初列入选秀的名单当中。

天子子嗣不利，这些女子都会选入各个宗室子弟府中……

那才是赵时隽与茶花应有的缘分。

所以，夏侯嗔要他守身至及冠，不是没有缘由。

“她会死，殿下难道也要在所不惜吗？”

是他的执念，生生的将这女子衬托成了天子眼中的祸水。

天子的杀机就在一念之间，只要他敢奢求，那悬在小姑娘颈项上的刀便敢落下。

夏侯嗔最后问他：殿下敢赌吗？

拿她的命去赌。

彼时赵时隽那近乎魔怔的执念，因这句话瞬间冰冻凝结。

至那时，赵时隽才明白了夏侯嗔当初为何要为他臂上点痣的用意。

……

赵时隽从这场梦境里慢慢转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