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昨夜巡寺的几个师兄死了！"

道一一听，握住床头佛珠就站了起来。他随着通禀的沙弥到了大殿外，正看到两个和尚脸色青黑的躺在地上。道一探他们鼻息，发现是叫人吸干精气而死。

这寺中未被镇压的鬼，便只有……

道一闯进大殿，金佛已被砸毁，长明灯外的琉璃罩也被砸的稀碎。他看到两只艳鬼化成的修罗鬼相，站在阴影处，目光森然的望着他。

他们何时成了恶鬼？

两只鬼还是艳鬼时，少年面孔俊秀无双，化作恶鬼后，皮肤斑驳泛紫，一双眼望进去便是一片混沌的黑雾。道一祭出佛珠，想将他们鬼气压上一压，不想已化作恶鬼的二人，力量愈发强横，竟生生扯断了道一的佛珠。

梵文佛珠散落一地。

眼见恶鬼冲他而来，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布满梵文的手臂。那手上也挂着一串佛珠，手指掐出的咒诀变幻，一下将那杀气腾腾的恶鬼逼退。

"玄元师弟？"道一回首便看见玄元。

玄元神情仍旧冷淡，"道一师兄，他们已化恶鬼，未免他们为祸人间，将他们收了罢。"

道一看着两只被玄元师弟镇压住的恶鬼，眼中划过几分不忍，但还是听从玄元的话，用这镇寺的金塔将二鬼收服。

金塔是他师父留下的，唤名锁妖灵塔，其中据说镇压了十方邪魔，但凡被收服其中，便不会有机会逃脱。

收了恶鬼的锁妖灵塔落进了玄元手中，被玄元以双手奉至佛前的檀木盒中。

"道一师兄，鬼便是鬼，无论参悟多奥妙的佛法，最后也只有沦入恶鬼道这一条路。"回身看到道一脸上悲悯的表情，玄元不知是劝告还是如何的这么说了一句。

"可是师弟不也是……"

"我是命数。"

道一沉默下去。

……

端午终是过去，浓烈的雄黄味也终于散尽。妖王自深山游曳而出，带一众妖怪腾云驾雾，吹吹打打的前往佛寺迎亲去了。

这千里之遥，对妖怪来说也不过短短一瞬。妖王站在庙门外，不看他身后群妖，他还真是个朱唇玉颜的俊美和尚。

"夫人，为夫来接你了。"

音落，红漆剥落的庙门被震碎。

妖王抓着艳红的绸花，穿着俗世男子成亲时穿的红衣，走了进去。

朱颜摇曳【下15】

妖王驾临，妖气冲天，寺中僧侣无不如临大敌。

有持棍武僧出来阻拦，却被那群妖钳住，眼见这清净佛门要被这邪祟肆虐时，道一自大殿内走了出来。

"住手！"

妖王一见道一，脸上便露出几分笑来，"夫人。"

道一也不与他争辩。

"都说佛门中人，最是言出必行你怎的忍心，骗了为夫一次又一次。"

红衣妖僧身后，黑雾动荡，狰狞妖怪自雾气中探出头来。实在是吊诡又阴森的一幕。

"过来。"

挂着佛珠的手遥遥伸了出来。

道一闭上眼睛，身后寺中僧侣鱼贯而出他师父名震天下，寺中更镇压数万妖魔，若说没有凭恃，那自是不可能的。

"敕天阵？"

见着随着僧侣吟诵，自道一身侧生出的金光，妖王后退一步他当年纵横妖族，何等风光，却被那老秃驴以敕天阵强囚入寺，转眼数十年过去，虽他妖力已然恢复，看到这敕天阵仍旧会觉的心惊。

但道一到底是太年轻了。

群妖但凡入阵，无不心魂动荡，形体消陨，偏那妖王若无其事，只在那金光向他袭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