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又爱惜才气,才不肯放人。”

“我便是知道,心里也实在记挂得很。”更多的心事不知如何与人开口,黛玉接了杯子净口,却觉得飘的一点茶叶子都像林言的侧脸。

她是想念的,林言必也是知道她的想念的。

黛玉将杯子里的那个‘林言’避开去,清茶沾舌,满口生涩。

此厢挂念,彼厢自是心里留个空缺来承。

林言自来到斐府便和斐自山住在一个院子斐府边缘的位置,几间小房,里面大半都是堆书。

早早完成清晨的课业,做师父的也大方允他去玩,自己回去补眠。可先头说过,林言与师父住一个院子,师父在屋里睡,他怎么敢在外面玩。

索性一个人出去,倚在墙根底下,自己去看那些不为‘读书人’喜欢的书卷。

斐自山的藏书不止于科举的圣贤,神鬼精怪,游记奇谈均有涉猎,随意林言去看。这会林言翻过一个故事,黑字缭绕,故事精彩,却叫他自觉没意思起来。

靠着墙坐下,林言望着天。这会太阳还不照眼,温吞的淌着黄,把一旁胖嘟嘟的云彩也晕染一片。

这让林言想起从前总和姐姐玩的‘看物提诗’的游戏,一面想着,一面就把那滚滚而来的厚云看作几颗李子。

李子有什么诗篇?若是姐姐,一定随口就能说出来。可他总得在这里,至少,至少不能叫别人觉得他撑不起才是......

不知道姐姐现在做什么呢?

林言这样想着的时候,一个李子从他的头顶落下来。

“你砸了人可怎么好?”

“对不住,没砸着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林言抬头,在墙头看见一张笑着的脸。那张脸的主人见他看过来,笑嘻嘻的,伸手挥一挥,又扭头招呼另一个人上来。

另一位约莫不肯,林言没听见声音,只见墙头上的这个叹气又苦脸。可这样的情绪并没有留存太久,那孩子双臂一撑坐上来,他看去比林言年长几岁,一件枣红绸衫暗绣一排飞燕,却不知方才是哪里玩去,蹭出一道花汁痕,一长锁一般自肩颈到腰间。

他坐定,又跟林言道一句歉。

林言有点想笑,脚边还落着摔碎的李子。墙上的人望一眼,诚恳道:“这回是我失了礼数,既打过照面,回头便奉上帖子,正经与你拜会。”

他跟故事里的游侠儿似的,忽然冒出一颗头,又忽然一闪身下去。林言听着那边哎呦一声,心里一紧,忙问:“可是摔着了?”

“没有,没有。”那边还含着笑,可说完这句后,那笑声就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