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御前的折子没有朱批,又被原样送了回来,内阁加注加印再下发下去,便同圣旨无异。”
“用此方法完完全全笼络内阁,湘安王完全有这个能力。且此招最为直接有效,相比费尽心思去娶个江湖白衣妙芃,实在是上上策中的上上策。如此较真非要娶王妃,反而瞧着倒是有几分两个王爷拼命抢一个女子的意思。”
“只是表面假象而已。”楚珵若有所思:“真相定不能如此简单。湘安王能想到先幸了那女子占尽先机,难道康平王想不到?他们背后的目的,有半成几率不是为了得到人。”
“皇上圣明。”薄玉漠马屁来回拍:“确实有这个可能。”
“那如此两个‘摄政’王便是都在给我出难题了。”楚珵眉目间分明已经有了主意,一腔笃定,却还是转向薄玉漠。
“侍御史,你可有什么法子破了皇叔这局?”
薄玉漠是个人精,怎能看不出来小皇帝早有圣段,当即又跪下来:“圣上早有决断,下官自是不好多嘴。”
“不能多嘴便也多嘴这许多回了。”楚珵似笑非笑:“父王留下你护朕辅政,你除了掌纠百官礼仪,匡扶天家仪态得失之外,不是还要负责多嘴么?”
此时所称父王,自然所指永王。
薄玉漠听明白了这是楚珵在隐讽方才在王府中厅时,他溃败于湘安王唇下,使得圣上微失颜面的事,心里大惊小皇帝已然如此敏感善谋,当即更惊。
“臣有罪。还请圣上开恩。”
在王府不过停留不足两刻,楚珵两番受噎,心里憋郁的那口气总算找到/发/泄/口,沉郁许久的年轻眉眼总算散开些许,轻飘飘的抬手。
“朕并没有说什么,动不动就请罪你也不嫌累。不妨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薄玉漠诚惶诚恐抬起头:“皇上倒是可以施计或者下一道诏书,防止湘安王强行要求妙芃用凤觞阁当做嫁妆。眼下秋漫国的小世子殁逝于凤觞阁的地界,与喜事相冲,这个倒可以拿来做文章。只要凤觞阁到不了湘安王手里,则是娶了妙芃便无多大用处,发妻便只能是发挥发妻该有的作用。”
薄玉漠揣摩了好几下圣意,瞥见楚珵略显茫然的目光,又觉得同为男子还是可以说一说的,便直截了当挑明。
“那便就是绵延子嗣。”薄玉漠还添了一句:“并且只有绵延子嗣。妙芃若成为湘安王枕边人,心思自然会逐渐失衡倾斜自己夫君。到时候,这颗棋子──”
楚珵回想楚岸看向妙芃专注又执着的眼神,摇头道:“不。妙芃到时只会成为一枚更好用的棋子。”
“圣上莫非是要顺了王爷之意,直接赐婚?”薄玉漠试探道。
“怎么可能。”楚珵挑眉道:
“宗亲们还没有闹一闹,康平王还没有醒过闷来,还没有跟着搅一搅,事情太过顺遂,就没个乐趣了。”
“若是叫湘安王如此简单便遂了意,轻易将招阴阁的阁主娶进家,怕是以后湘安王府一只豢养的宠物丢了,都能怪到招阴二字上去。”
“如此不是更好给康平王把柄做做文章?”薄玉漠接话道:“朝里越热闹,王爷之间争权夺势,势力此消彼长,陛下皇权却越能稳固。”
“你还真是不忘时时给朕上课。”楚珵拿起一角敲过来。
“现实举例。现实举例而已。”薄玉漠摸着脑/门,哄着道:“皇上以为如何?”
“以为如何?”楚珵眯着眼:“那就要看晚间,皇叔如何回我,该派谁去见秋漫国来使。我倒要看看,湘安王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是将它丢给别人,还是抱在怀里炮烙自己。”
薄玉漠满心震惊全藏在眼睛里,胸膛里惊涛骇浪。
先前他似是判断有误,他怕是,没有什么可再能教皇帝了。
已然出师,甚至想比他生父永王,被追谥的崇肃帝还过犹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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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岸倒是玩尽兴了,却也玩脱了,直到晚膳,邵郁都没搭理一直在眼前频献殷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