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杜?瓦利埃小姐为妻。”杜?瓦利埃先生念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神经质地颤抖着,这显然是极力压制自己怒火的缘故,“而我高兴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啊,是这样吗?”盖拉尔先生笑盈盈地拍了拍手,“请允许我向您和杜?瓦利埃夫人,当然还有阿德莱德小姐转达我诚挚的祝贺。”
“我会转达您的祝贺的,”杜?瓦利埃先生不耐烦地撇了撇嘴,“现在回到我们之前的话题来……如果您愿意向安妮求婚的话,那么我作为父亲同样会祝福你们的。”
吕西安注意到,杜?瓦利埃先生此时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连续便秘了三天一样,想必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飞来横祸,他绝不会考虑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盖拉尔先生这个身份可疑的冒险家的。对于他而言,自己的女儿就像是一只寄予厚望的股票,如今不得不低价套现离场,杜?瓦利埃先生若是还能保持心情平静,那他就成了圣人了。
“我实在是受宠若惊,”盖拉尔先生坐直了身子,他恭顺地朝杜?瓦利埃先生微微躬了躬身,“我相信您能看出我对安妮小姐怀有的深刻感情,我也毫不怀疑我们未来能够过上幸福的婚姻生活。”
“啊,您很爱她,”杜?瓦利埃先生嘲讽地看着年轻的冒险家,“幸福……可不是吗,你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那么,现在,我亲爱的杜?瓦利埃先生,”盖拉尔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吕西安看得出他已经彻底认真起来了,而杜?瓦利埃的眼睛里也冒出精光,这种样子吕西安之前在交易所当中曾经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过,“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婚嫁的条件吧,您应当也同意,一桩婚姻要和睦,就必须在结婚之前把双方的事务安排的妥妥当当。”
“我非常同意这一点。”杜?瓦利埃先生说道。
“好极了,既然您也同意,那么我也就直来直去了:关于安妮?杜?瓦利埃小姐的财产,您打算怎样安排呢?”
“我已经决定在我的每个女儿出嫁时,陪嫁一份三百万法郎的嫁妆。”杜?瓦利埃先生又向外吐出一个烟圈,“等到我去世以后,她们每个人都会继承我的一半财产。”
贪婪之色从盖拉尔先生的脸上一闪而过,“这很慷慨,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事情会很顺当的。”
“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三百万的嫁妆,必须被委托给我的银行来打理。”
“啊,好得很!”盖拉尔先生吹了一声口哨,“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所谓的嫁妆就是在账上记了一笔,从左手倒到了右手……您倒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会很愿意把这笔财产交给有经验的岳父来打理的……您当年可是把从您叔父那里继承来的遗产赔了个精光,谁知道您会不会把我女儿的嫁妆也全打了水漂呢?”
“既然您说到了赔钱的事情,”盖拉尔用故弄玄虚的语气说道,他翘着二郎腿,一只脚的鞋底正对着杜?瓦利埃先生,“我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交易所里的流言,听说您最近似乎时运不济?”
杜?瓦利埃用一种迟疑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年轻人,他似乎是在考虑盖拉尔究竟是知道了什么内情,还是在虚张声势,“您指的是什么样的流言呢?”
“有人说您最近走了霉运,亏了不少的钱。”盖拉尔不慌不忙地说道,他应当是感到自己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表现的更自信了,“例如说刚刚破产的东方港口开发总公司,听说您是那家公司的大股东?那可真不走运,据说这家公司在破产清算之后,每位股东能收回自己投资的百分之五就不错啦。”
他站起身来,走到脸色铁青的杜?瓦利埃先生面前,从写字台上的雪茄盒子里自己掏出一根新的雪茄,“一些人或许会说,您不愿意付给女婿这三百万,是因为您付不起呢……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他吸了一口烟,“但是也难保交易所里不会有人相信,是不是?”
吕西安小心翼翼地偷瞄杜?瓦利埃先生,出乎他意料之外,投机商人并没有暴跳如雷,恰恰相反,他脸上的线条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