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盛世,才能容纳甚至追捧她这样美艳骄纵的王女,否则,她便是众矢之的,千夫所指的妖女。

洛襄望着她专注的样子,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他忍不?住撩起她垂落的发?丝,缓缓拢至她耳后,露出少女皎如明?月的面靥。

雪腮在烛火下透着薄红,一抹浅浅的绯色如同雪化云开?后的桃花。

“慢慢来。我?等你的答案。”他静静地望着她许久,唇角不?由勾起,柔声道,“我?此次带来的金身佛像,你可以全部熔了拿去赈济灾民?。”

朝露抬眸,不?解道:

“这样不?好?吧,那可是佛陀的造像,佛门子弟看到了不?会有非议吗?”

“神佛本该救苦救难。”洛襄淡淡道,“况且,近年西域战乱,生民?流离,造那么多佛像,并无甚用处。”

见她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又?补充道:

“这些金银玉器,本不?全然属于佛门,是我?的信徒专门供奉于我?一人的。”

朝露点了点头,暗自腹诽,他为何?分?得这般清楚,佛门的不?就是佛子的吗?

月影西斜,近乎浑圆的玉轮被雕窗搅碎,落在朦胧的帐前。夜已深了,连寒蛩鸣声都渐悄。

自朝露回宫称王,多日来神思紧绷,今夜在洛襄身边,觉得身心安定无比,难得松弛下来,困意便涌了上来。

可她舍不?得离开?,好?不?容易见到日思夜想的人,若非怕他误会,只想爬上榻去赖在他身旁不?肯走。

她心知夜已深,洛襄一向持戒甚严,如此并不?十分?妥帖。于是心思便想着,只要她还?在说话,他必不?会赶她走。

朝露一手?伏在榻沿,一手?托腮,从莎车到乌兹的见闻,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洛襄跟了她一路,她所说的,他亦有经历,还?是默默地听着,唇角时不?时一勾。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

“有一回下大雨,我?的军帐漏雨了,只能搬去邹云帐中睡……”

洛襄眉头轻皱,随口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