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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人盛赞,某厚颜收下了。”钱清贵堆笑脸应付。
“应得的,应得的,我魏子鱼不说虚话!”没注意那边短暂交锋的魏子鱼站稳后,兴致高昂地扯着嗓门追问:”这醇水行馆处处有意境,钱东家肯定下了大力气,就不──就不知文章入菜,是哪位大家手笔?”
钱清贵一笑。”某就一商贾,哪请得动大家。但氏族里先生还是有些墨水,偶得几个绝妙点子,能得到大人称赞,这力气下得值了。”
“值!何止值!民间先生能力不俗,我过去未曾小瞧,可今日方知晓墨水不只纸上文章,还能入景、入菜,诸多奇思妙想,教我等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呀!”
“魏大人这般用力夸赞,某要是不赏下去说不过去不是?”
“大本事者,本就该赏!……莫非钱东家舍不得?”
“舍得,如何能舍不得。可醇水开幕至今,来的每位大人都让我赏,再赏下去某可要吃不消了。”某人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想象这东家三天两头得散大钱犒赏功臣的画面着实趣味,魏子鱼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同熟识般地招呼了几句,总不能只顾这位。钱清贵抓了个时机,来到桌边,亲自给厅上所有人斟了酒,敬上一杯。
美人在前。
厅里这几位总算是体会了一把京中八卦王的威力。
让这位当着面冲你一笑,喊上名姓。即便知晓对方男儿之躯,心头却仍不免乱撞。
那臊人的感觉简直糟心。在此刺激下,大伙无不豪快地受了他那杯。
酒斟过一轮,也敬过一轮,来到最末,笑盈盈的钱某人对上一双平静无波又显深沉的眼。
他唇又一扬,斟了酒,举杯。
“久闻大人名。敬过东方大人。”一口饮尽,不同前头几位的爽利,在放下杯后,某人才发现眼前这位没动作。
他也不奇怪,亲切地问。
“可是这酒水不合东方大人口味?”
然,眼前的人眼神晃过他,伸手挟了菜色,慢条斯理送入口。
……有状况!
见东方穆谨举止,厅内谈笑的气氛登时一滞。
谁都晓得,今日东道主是魏子鱼,但几人真正为首的却是东方相爷。若这位有不愉快,今儿这宴就糊了!
笑语仍在,谁也能察觉到厅内有些紧张,几人关注着东方穆谨态度。
就见相爷细嚼慢咽,待咽下口中物后,瞧上敬酒的人一眼,在对方没半点变化的笑脸注视下,终于是悠慢慢地,拿起杯子,啜上一口。
极为轻浅的一口。
对方态度落在眼中,钱清贵依旧那愉悦魅人的笑。待对方将酒杯放下,微躬身退开。
适巧侍者端了厨子做好的菜色进到厅,奉上招待。
他站直身,尽心介绍过菜色,吩咐一旁的伙计细心看照,同来时般,自在惬意地退出浮厅。
来去都这般轻松自在。
在这位八卦王走后,厅里气氛怪异了那么一会儿,好歹是熟识,交情在那儿,很快有人呵笑两声,直接对着那位打破尴尬。
“那钱五的性子……可是让伯瑞瞧不惯了。”
“不过一商贾,有什么瞧不惯,礼尚往来罢。”给点名,东方穆谨一改适才淡漠,扬起笑,直白说道。
刚才两人轻浅的交锋,大伙看在眼中,没注意到先前钱清贵那一眼的还道相爷怎么了,有注意到的,却是明白了状况。
说来今日之宴,东道主乃魏子鱼,钱清贵先招呼他并无错处。可在他眼神晃过一厅子人时,于礼就该一并招呼。他却把人晾着。
若说不识得人也就罢,敬酒时名字是一喊一个准。
但要挑刺,那厮眼神晃过厅上的模样那般不经意,说没瞧仔细也行。精明的某人没给揪着辫子,却能让人知道他陪着笑脸,只因你等是客,实则没半丝尊敬。
隐于面下的张狂。
钱家美人爷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