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下人之事。”
杜丹点头,交待人上早膳,自己则领着钱清贵在桌边坐下。
钱清贵稳稳心神,开口:
“昨日之事……”
“你就与我说你要如何处置便行。”杜丹打断他。
钱清贵一顿。
“厨房只留两位,其他都罚例钱,给遣了。丫鬟去一十一,存五,小厮让走了四个。”
“全罚了例钱?”
“查不出错处者,罚半个月月例。查有实据者,罚五个月月例。重者逐出府。”
杜丹没追问证据是什么。在蒋府待过,她明白主子各有其认定的标准。
钱清贵又道:”余下的尚有一半,可否要将人全遣了?”
杜丹摇头。”是有人心不正,可肯定也有老实的。立这规矩,无非不是要让宅里稳当,把稳当的也遣走,非我意。”
钱清贵心稍安。
昨晚被当众洗了脸,这位爷心火旺,但凡有丝毫不对劲,一律遣走,如今留下的,已是再稳妥不过。
若杜丹发话要将人全遣走,无可厚非,可也几乎明摆,她对自己已信任无存。
还好,她没刻意针对。
“如此,我便安排下去了。稍晚人牙领人过来,夫上再给挑些人进来。”
“我就挑自个儿院里的。其他的三爷安排吧。”
钱清贵愣。
杜丹对他一笑,倾身过去,握住他有些凉的手。
“昨儿发那脾气也是不得已,回屋后我睡得舒爽。倒是让三爷操劳一夜了。”
钱清贵唇一抿,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让你委屈了。”
钱清贵深吸口气。
“管教不严,是我之错。”
“不怪你,我这主子不管事,被当好欺,不冤。”她笑。
哪知,钱清贵闻言蹙了蹙眉,颇感不满。
“宅内之事本非妻主该看照,下人没见识,不懂规矩便罢,夫上怎可这般胡想?”
杜丹闻言一愣,眼睛眨巴两下。
钱清贵心里忽然有些懊恼。
自己处处为这宅子着想,无非就是要稳住她的妻主之位,听她这般说低自己,本能不悦,却不是真要说她不是。何况自己现在身分,怎能与妻主这般说话?
他心里着恼,才想开口解释。却,眼前人儿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轻轻浅浅,充满愉悦,声若银铃。
笑了几声,她唇弯弯,眼神直勾勾地盯他瞧。三爷被看得浑身不对。
杜丹此时紧了紧他的手,冲他甜甜一笑。
“季敏待我可真好。”
“……”
杜丹又捏捏他的手,道:
“季敏心意,我明白的。”
不过四个字,心蓦地一松。
三爷抿抿唇。心一会儿拔高,又给拍下。他压下那股情绪由不得自己的不适,故作平常地开口:
“真明白?”
“谁对我好,谁是真心实意,我有眼睛,哪能不明白。”杜丹笑道。”倒是你,这般慌忙,可是对我没信心。”
美人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他力持正经道:”这般大事,再慎重都不为过。”
往重说,若赖他一个上行下效,将他逐了都不在话下。他哪能不怒?哪能不慌?
谁知杜丹一点头。”你说得对。”
钱清贵愣。
“这般大事,我等宅中主子全草率了,唯季敏是个明白人。”
“……我不是……”
“别急,先听我讲。”杜丹打断他。
见妻主表情不似来气,钱清贵稳住情绪。
杜丹往下道:”咱们这偌大宅邸,唯季敏是正经大宅出身,宅内确实没人管着规矩,主次不明,下人就是想循规矩,瞧着也乱。”
这话说来平和,可听在钱清贵耳中,像是在数落她自己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