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入杜宅后,对妻主、对兄长,可有失了尊敬,做的可还行?”
二才立即道:”爷对府上费子儿出力,不居功;对大爷、二爷问好周到;对夫上所重之事更是解劳分忧,从未推辞,就是再挑剔之人,也不可能挑出错处。”
“可我怎觉得,没人领我情呢。”这话说得不无哀怨。
二才总算明白爷那怨气由何而来,可一时也不知如何答。
总归自己是个下人,不管是夫上或其他爷,都不是他能议论的对象……但说真格,主子这般费心却没被善待,自己哪能没替主子抱屈。
他硬挤出话:”夫上对爷这般看重,可是其他二位都比不上,爷何必理会那二位。”
也不知这话有无安慰到主子,钱清贵听罢,好一会儿摆摆手。
“行了,给我静会儿。”
二才不明所以,可依言照办。
厢内又剩钱清贵自己。
他到桌杯拎了酒壶,回到窗边,摘了盖,默默喝了几口。
二才可是想岔了。
管谷逍遥或申屠冺对他是热是冷,钱三爷才没放心上。他眼中唯一在意的,不过杜丹一人。
男女情事,钱清贵懵懵懂懂。
从最初的困惑心慌,到不管不顾,飞蛾扑火。
杜丹能持平待他的态度,教他惊喜万分。
可再懵懂,待稳下心神,钱三爷的敏锐通透,很快便能梳理细节,举一反三。
杜丹待他是好。
生在钱家,身分金贵,人心、人性,钱清贵把握得纯熟。谁是真心实意,谁是虚与委蛇,一瞧便知。
随着他与杜丹处得越久、越深,杜丹面上与他笑闹亲昵,心里那丝似有若无的距离,瞒不了他。
钱清贵摸不太清那是什么,可打意识到的那刻起,那玩意儿飞快在心中生根飞芽。
随后每再发现一回,那触碰不着的一丝阻隔,便在他心中放大一分。越瞧,越刺眼。越刺眼,心越难受。
杜丹待他是好,可那好,虚实不定。夜里只有他俩二人时,心彷佛熨在一块,实实在在。离了夜,出了屋,便如适才。自己的亲近,她在状况外。
钱清贵不知杜丹对另二人是否相同态度,可他感觉不对,心里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难道是自己太贪?
他能接受宅里有他人,可自己与妻主之间,不应是这般……
饮尽一壶酒,某人脸上沉似水。
情爱之事三爷尚且生嫩,只知心里,说不出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