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随泱有病。自年少?时期开始,他的脑子里时常出现男欢女爱的画面, 渴望满足,一但不被满足就会十分痛苦,好似被欲/望吞噬。苏重烟找不出他身体的病症,说这是心瘾。
宗随泱倍受折磨,他将色/欲视为低廉不耻的存在?,曾经十分排斥、厌恶,可从来没有失控过,直到裴溪亭出现。
宗随泱偏头看向酣眠的人,这是只狡黠的小狐狸,是只漂亮的妖,是头凶猛的虎,勾着他诱着他,时刻想吃了他。他一身铜皮铁骨终于是碎了相,露出柔软,体内压制多年的“瘾”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牢笼直至破笼而出、汹涌澎湃,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反抗之力?。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轻轻叹了一声?,说:“这是劫。”
“桃花劫嘛,”俞梢云笑?着说,“也许更是殿下的福。”
宗随泱没有反驳。
他们?出来的时候装了三十粒,现在?就吃完了,俞梢云忍不住说:“重烟不是叮嘱过您吗,这药不能多吃。”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盯着裴溪亭,说:“我已经很?克制了。”
敢情在?船上就只吃了嘴巴,别的什么都没干啊?俞梢云叹了一声?,但也知道自家殿下尤为传统,在?这种事情上,必得?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了才?能行周公之礼。
“那属下回去赶紧给重烟传书,让他立马再装一瓶来,咱们?不知还要待多久呢。”俞梢云忍不住劝道,“殿下,您忍不住就少?和裴文书独自相处嘛。”
宗随泱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俞梢云投降了,伸手关上车门,隔绝开这道不悦的视线。
*
翌日,裴溪亭起得?早,正好赶上早饭。他没问太子殿下怎么就自作主张给他挪了窝呢,洗漱更衣后就在?宗随泱身旁坐了。
今日桌上不止他们?,还有宗鹭,裴溪亭舀粥的时候给小孩也舀了一碗,宗鹭却说:“裴文书,你?记错方向了,五叔在?你?左侧,我是宗鹭。”
裴溪亭闻言愣了愣,和宗鹭那双漆黑却隐约有些紧张的眼睛对视一眼,反应了过来。他偏头看向宗随泱,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目光扫射范围包含他、宗鹭以及那碗乳粥。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敏锐,擅察言观色,会顺势而为保全自己,看来平日里没少?研究太子殿下这道十分艰难的课题!
裴溪亭有些心疼小皇孙了,立刻十分自然地拍了下脑门,说:“对哦,我忘了。”
他端起那碗粥放到太子殿下面前,笑?着说:“我才?起来,脑子懵着呢,这碗粥就是盛给殿下的。”
宗随泱收回目光,施施然地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宗鹭见状松了口气,感谢地看了眼裴溪亭,裴溪亭在?心里怜爱地摸了摸小皇孙的脑袋,自顾自地喝粥了。
用完早膳,来内侍端来托盘,放着三杯茶。他将茶杯放到宗随泱手边,宗随泱端起抿了一口,转头吐到茶盂里,说:“今日你?们?就回去,我会派人护送。”
来内侍闻言看向小皇孙,宗鹭却说:“五叔,我不想回去。”
宗随泱说:“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宗鹭抿紧唇,不敢吭声?,可也不肯答应。
裴溪亭在旁边漱了口,眼观鼻鼻观心,不好插嘴。
宗随泱拿巾帕擦嘴,吩咐来内侍,“去收拾小皇孙的东西。”
来内侍不敢违抗,应了下来。
“等等。”宗鹭起了身,走到宗随泱身旁,“五叔,游大?人他们?日夜不歇,却仍旧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说明咱们?就是在大海捞针。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我不也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吗?我愿以身作饵,助游大?人早日找到那些孩子。”
桌子“啪”的一震,裴溪亭吓了一跳,抬眼看向宗随泱。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看着宗鹭,说:“滚回去收拾东西。”
宗鹭脸色微白,却没有后退,说:“五叔从前做皇子时都可以为太子数次涉险,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