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浊(3 / 4)

翩翩,伸手扶住妇人。

他就在阿娘的身下,在阿娘的臂弯处,抬起青紫的眼,看向那一家的和睦融融。

他的嘴唇渗出血丝,腥甜在他口中蔓延,仇恨的野蛮无脑开始被这点儿腥味勾起。

他要报仇,他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突然,耳边的痛哼消失,阿娘被人扶起,他被泪灌满的眼被人轻轻擦去。

同样的雍容华贵,阿娘身旁那位女子小心翼翼扶起母亲,而他的泪被一露桃杏靥的小女孩用手帕慢慢擦干。

他听到他那亲生父亲道:“忠义侯,这是本大人的家室,您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眼前那位小女孩听言,一把把他扶起,厉声道:“你这是残害子民。陛下爱民如子,身为大臣自应爱好子民,哪里像你一样,把人命看作一文不值。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大家称你一声国舅!”

他那亲生父亲带着浓浓讽意道:“忠义侯,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他那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他不知后面他那亲生父亲为何饶了他和母亲一命。

等他醒来,他已经回到家,出血的手被一红色手帕包着,而阿娘则在熬药。

幸亏那些药,他的阿娘才陪他长大。虽然遗憾见他及冠,但却也已经足够了。

潘畔仰着脸,泪珠不断滚下,“是你啊,是你啊!”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怪不得一开始相见我就觉得你眼熟,我就像与你亲近。

原来,是你啊!

慕汉飞茫然道:“阿楚,你什么意思?”

潘畔攥紧了慕汉飞的手,低着头,任泪流满苍白的脸面,“我,我和阿娘就是当年您与夫人在巩府,在巩府救下的那对母子啊!”

慕汉飞听言,当年的场景浮现在他眼前。当时解决后这件事,母亲便对潘母说可以在忠义侯府安身,不会入奴籍。

可潘母不愿,她认为他们施手救了他们母子,已经很给眼前的贵人添麻烦了,他们母子不能留在忠义侯府,不能给忠义侯府留下后顾之忧。

母亲见潘母去意已决,便让人去附近的药房买了些药物交给潘母。

.......

慕汉飞抿紧了唇,脸上露出了自责,道:“阿楚,当时我若不着急回府,你说事情会不会比当今要好很多。”

潘畔摇摇头,道:“不会,依旧如今。”他的阿娘,他了解,那时那情景,她死都不会给忠义侯府添麻烦的。

潘畔见慕汉飞自责,握紧他的手腕,道:“世子,我不怪您,这,都是命啊!”

你既以忠义侯世子身份自责,那我便唤你一声世子,告诉你,无论当时的潘畔还是现在的潘畔,都不怪您。

天生如此,半分怨不得旁人,倘若真要怨,第一个必死的便是巩瞋。

他阿娘走了,他的仇恨再次滋生,他再次怨恨起巩瞋。

可,他却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当年救他们母亲的恩人,在这颠簸红尘,再次给予他暖,疗那经年累月的伤。

他不会再恨,他想一直跟着慕汉飞,跟他一起走完这漫漫人生。

潘畔缓缓松开慕汉飞的胳膊,他站起身,拿过慕汉飞手中的火烛,走到母亲的尸体旁,点燃了她身下的火柴。

那火烛迅速燃遍四周,发出呛人的黑烟。

慕汉飞也直起身,同潘畔一起看着潘母的尸身泯灭在这烈火之中。

两个时辰后,摆放尸身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灰尘。

潘畔搬过之前的准备的石头,把那堆灰尘遮盖住。慕汉飞见此,也前去帮忙。

两人用青石,彻底把这堆青灰盖住。

放下最后一块青石,潘畔后退几步,他跪在地上,朝着他的阿娘磕了几个响头。

待潘畔磕完,慕汉飞走向前行了几礼。

礼毕,他与潘畔退出这个山洞,走到外面。此时,两人才发现天已破晓,橘红的光洒满了四周,那青黑的云慢慢被这光驱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