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浊(2 / 4)

的胳膊,放柔声音,道:“那好,阿楚,我陪你去。”

月色越发深沉,风萧萧吹着,冷了人一身。

潘畔抱着母亲来到一个洞穴,慕汉飞打开火烛,同穴里面的柴床出现在两人面前。

潘畔小心翼翼把潘母放在柴床上,他走到床头,细细梳着母亲的头发,喃喃跟慕汉飞道:“我听人说我阿娘年轻时是燕赵一带的,特别美,一笑倾城。燕赵壮士都怕自己糙,刮伤母亲那上好的凝肤,故莫一敢上门求娶。”

他给潘母梳成美人髻后,站起身,细细端详着母亲的面容。

久许,潘畔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潘母青白的眉间落下一个红点,“阿娘,儿子没本事给您买朱砂,您且用儿子的血将就一下。”

潘畔越说他的嗓子就越发干哑,直到最后都变成了清音。

他用另一只手把母亲的手用力摆成交|合状。

此状,越发显得潘母端雅祥和。

潘畔做完,失去了力气,双膝一软砰然跪在地上,握住阿娘的胳膊失声痛哭。

慕汉飞借着那微微烛火走到潘畔身边,他蹲下身,轻轻拍着潘畔的背,“阿楚,别这样,别让伯母走后仍为你担忧。”

潘畔的手指深深刺进他咬破的指腹中,那常年因干活而短小的指甲,此时竟锋利如刀,把那伤口刺得更深。

他嗓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不停地摇着头。

慕汉飞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他,直到潘畔彻底没了力气,再也哭不出声。

慕汉飞见潘畔一抽一抽急促喘着气,轻拍改成轻捋,帮他顺着气。

见潘畔恢复正常呼吸,慕汉飞这才收了手。他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之前给潘母擦泪的手帕,轻轻覆盖在潘母的面上。

“美人就算身死,也要死得漂亮,也要有一件漂亮的陪葬品。伯母,走好。”

说完,他轻轻鞠了一躬。

潘畔苍白着脸,用手撑着床,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起身,入目便是那绣着梅花的手绢,手帕的一角绣着一个念字。

他怔了一下,原本不再颤抖的身子又开始颤儿哆嗦起来。

他一把抓住慕汉飞,目光带着验询,“汉飞,汉飞这块手帕是你的吗,你的小名是叫念念吗?”

慕汉飞被潘畔这一举动弄得手足无措,但他耐心地回答:“这块手帕是我母亲绣得,”对于小名,他的脸上露出微微尬意,“我的小名,也的确叫念念。”

潘畔扬着脸,目光全落在慕汉飞的脸上,这张面如冠玉的脸与当年那桃夭脸慢慢重合起来。

原本已哭干的泪,再从发涩布满红丝的眼眶中蓄起,凝成珠,顺着如瓷的面颊滴到他的胳膊上。

上天终究还是要让他做一个好人。

幼时

大雪

他与母亲穿着粗布麻衣来到贵气冲天的府邸,去找他亲生父亲。

但他和阿娘还未进门,就被恶仆推到在地,他们的身上布满了鞋印。他被阿娘护在身下,耳边不断响起阿娘被打发出的闷哼。

幸好,他那亲生父亲出了府,他挣扎地跑出去,用手揪着他的衣袍,求他救救他的阿娘。

他见亲生父亲冷冷看了一眼母亲,眼中闪过一丝诡情。他当时看不懂,只以为他记得他们母子。

可他还未来得及高兴,身后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轻咳一声。他那亲生父亲立马把他甩在地上,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乞丐,还不乱棍打死。”

他被恶仆拽过去,拳脚落在他的身上。他的阿娘见状,在拉拽下朝他扑过去,再次用身子死死护住他。

这时,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小公子从府中跑出,他身上穿得是会稽织锦,配着小囊与玉佩,发出悦耳的清音。

他原本礼仪全无,但一见父亲母亲在前,立马放满脚步,露出贵族特有的风态向前跟那雍容华贵的妇人请安。

妇人桀骜地扬起下巴,伸出手,示意儿子扶住他。那小公子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