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啧了一声,然后俯身去整理他的衣领。“一点泥土让你看起来很潇洒。”
德拉科不知所措起来。
格兰杰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愉悦的神情——竟是喜爱。
德拉科不知道对此该做点什么了。
“但是你的头发——至少今天来看,定是没救了。”格兰杰说。
“是他妈在说你自己吧。”
他们用谈话打发了晚上剩下的时间。他们互相侮辱了几次,互相咆哮了几次,但这都没关系,因为他的侮辱让她笑了出来,她眼中的温暖软化了她的棱角。说真的,他们到底是在争吵还是在调情?
随着秋分的临近,格兰杰开始变得焦躁起来。她从岩石上跳下来,再次检查她的银碗的位置,拿出熄灯器,把熄灯器放回去,再次校准碗,然后开始踱步。
“对不起。”当她注意到德拉科在看着她时她说,“你得知道,我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但这次可是实操,如果我错过了,整个项目就相当于倒退了一年——但我不会错过的——但如果我错过了——”
“你不会的。”德拉科说。
“我不会的。”
她向上一挥魔杖显示出时间。
6:15 p.m.
格兰杰跪在银碗旁边。微风拨弄着高高的野草。迷人的金翅鸟飞了起来。
6:18 p.m.
秋天那充满新割干草的气息美味地飘荡在墓门周围。
6:19 p.m.
空气中的魔法越来越浓郁。
6:20 p.m.
秋分降临。
太阳的光线照射在镜面碗上,来回反射了几千次,形成了一个纯粹的光球。
跪在碗边的格兰杰按下熄灯器。光球被吸入仪器中。
太阳落下了。
就像这样,一切都完成了。
格兰杰小心翼翼地把熄灯器塞进她的口袋。
然后她站起来,仰起头,张开双臂:“耶!”
她转了一个圈——巨大的天幕下的一个娇小身影——大笑着将自己幸福的声音传到了天上。
她的旋转让她撞上了德拉科,她把这次碰撞变成了一个拥抱,她踮起脚尖,把她所有的快乐和放松都压进了这个拥抱。
他纵容了她。他同样紧紧地抱着她——这个他最喜欢的老对手,这个聪明的乐善好施者,这个愚蠢暗恋的对象。
她抬起头来,同一时间他也低头看过去。
他们的脸颊在湿润的泥泞中相遇。
然后,他们的嘴唇也是如此。
这是德拉科偶然遇到过的最无辜、最天真的吻。
它将一整升的内啡肽倾倒在他的系统中。
他们挣脱开来,喘着粗气向对方道歉,因为,很显然,这纯属意外。
他们继续前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因为他是她的傲罗,她是他的保护对象,他们都是无可挑剔的专业人士。
但不能否认某些事情还是发生了。
要知道,格兰杰并没有尖叫着跳开。她没有擦嘴,也没有吐口水。她只是——暖暖的,期间浅浅呼吸了一次。而现在的她脸颊红润,以收拾东西为由忙碌着。
德拉科的大脑陶醉在新的记忆中——被风吹干的嘴唇和盐与土的味道。
格兰杰收好了她的工具。
“这就是马本节了。”她说,声音里透着轻松,“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次胜利。”德拉科说,这句话可是真心的。
“一次小小的胜利。”
“你正在逐步走向一次该死的大胜利。”
“这倒是。”
马本节的最后一抹阳光抚摸着远处一片在猩红和金色的光辉中欢跃的树梢。在浮动的草地和起伏的山丘之上,月亮升起了。
格兰杰收拾完东西,一屁股坐在了史前墓石牌坊的巨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