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得到了全部的爱,无论是她的还是王妃的......他本该死在濯黎新婚那日爆发的那场星潮里,他毁了她的一切,她明知这是一场无法止息的大火,却义无反顾地走入深渊。”
“我听说,高贵的神是不屑于说谎的,玄桓…”
“与其说是耿耿于怀,如今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哪怕你是骗我的,那个人是骗我的,都没关系。”
“因为神也会有嫉妒,神也会报复…不是么?”
嘴角漾开一丝残忍的笑,眸中微醺的醉意似乎在某一瞬间一扫而光,转为澄澈的清明,零郁此刻确乎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将面前之人的沉默刀可见骨地生生剖白:“其实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神荼死的那一日,玄拓与她根本就没有见面。”
“送去递信的灵鸢是真,追击的魔兵是真…可真正的神荼,早在他赶来之前,就死在了你的怀中。”
“没有什么大荒域的诀别,更没有弥留之际嘱咐交予的天下苍生,你利用神荼留给你用来根治魔毒的星源做了一个可以糊弄所有人的假象,如同零随使用的出神入化、早已改良得未有那样可怕的梦魂术,最早也是创于你手。”
“你骗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了你自己,骗不了你的记忆。”
“这同样也是你当年秘而不宣,甚至改良也不曾有,便全然支持禁用搜魂术的原因之一…你的记忆其实被人所窥探过。”
玄桓沉默不语,垂置在桌面的大掌却在不觉间深深攥起,直至指甲钝痛而深刻地深深扎入掌心。
“你长久以来的嫉恨使你在神荼死后如愿顺利逼疯了玄拓,顺带借由神荼之口将玄拓高高推上玉清府那个身居高位却深不见底的囚笼,你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的性格从来不适合这一切,却强迫他面对来自上界这些纷争的无休止的折磨,所以无论玄拓是清醒或者疯魔,他将一辈子活在自筑的懊悔与你留予桎梏之中动弹不得,直至在某一日又高又狠地摔得头破血流…”
“…你甚至不在乎自己会因魔毒终将痛苦地死去,即使神荼其实给了你足以根除魔毒的星力,你宁愿用它来拖另一个人下水,星源虽好,却救不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够了…零郁!…够了!”
面着面前之人从未有过的失态,零郁确乎只是哑笑着,再度将茶盏中自顾倾满的云灵坠仰头一饮而尽。
从嘴角溢落的几滴清酒一路蜿蜒,染湿了男人的颈侧与滚动的喉结。
“玄桓…被自己视若珍宝的星星,被另一个人践踏在脚底是什么滋味…?”
“你恨玄拓,却又妒忌极了他…为什么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成了他眼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垃圾?”
“所以你要让他痛苦…你想让他比你还痛苦。”
“你其实合该在神荼死去的那一年就一齐死去,可倾尽全力想要帮你驱清魔毒的玄沢知晓了一切,他找上了你…你们谈了整整一个晚上,为了玄沢,也为了三清,于是,在玉清府的廊桥阁亭之上,你给了烂醉的玄拓一个谎言…”
“一个支持他撑了足足十万年,最终等到雩岑,也毁了她一生的谎言。”
“神荼会回来的。”男人摇头哑笑,“你对玄桓撒谎…她会回来的。”
“只要他勤于政事,将三清的一切都料理妥当,她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而你当年撒这个谎的时候从未想过她终有一日真的回来了,甚至连玄拓腰间的那块所剩无几星源的玉佩都与她起了一瞬的呼应。”
“阿岑…便是阿岑,就好像荼儿也只是荼儿。”面前之人沉默许久的干涩声线确乎带着几分陈旧的寂寥,失落在玄沢找上他的那个寂夜。
也确乎是那一日,他决心带着虚无缥缈的期盼活下去…不为了他自己,只是为了某个彻底消散在他怀中的,再也没有人倾听的星落的愿望。
为他抵挡魔兵自爆的娇小躯体在他怀中终究化为几乎看不清的细碎光点,乘着幽深洞口处忽然吹起的烈风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