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鱼龙混杂,萧渊见她还一脸高兴地来端菜,不由得“啧”了一声。裴轻端着酒菜敲了敲门,里面嬉笑声太大,没有人应她。但妈妈说必要将酒菜送进去,才好一并赚银子。她想了想,轻轻推开了门。
铺面而来的酒气与胭脂气熏得她有些晕,而里面的场面更是淫乱不堪,一男二女衣衫不整,连最里面的赤色肚兜都松松垮垮,男子肥头大耳,那双手不住地游走在女子身上,竟还探入裙摆伸向了……
被匆忙放到桌上的酒水险些洒出来,那人当即一瞪眼:“哪儿来的小厮手脚这样笨?还不快给爷斟酒!再乱看爷把你眼睛挖了喂狗!”
裴轻被吼得身子一抖,忙拿起酒壶要给男子倒酒。而这期间男子肆意地伸舌舔弄在姑娘白皙的肌肤上,裴轻离得近,尽管已经尽力低着头,余光却还是能瞥见种种。
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她强忍着倒了一盏酒就准备出去,却未想身后人刁难道:“不给爷递过来就想走?青柳妓馆连个使唤小厮都这么大的谱啊?”
裴轻闭了闭眼,深吸日气,转过身来:“这就来。”
裴轻端起酒盏送到那人面前,他这才勉强将手从姑娘的衣衫中拿出来,拿过酒盏的时候手指毫不意外地触到了裴轻的手,裴轻心头一颤,再也忍不住地跑了出去。
那人还欲发难,两位姑娘发了话:“爷,那就是个新来的,年纪小没见识,见了爷这般人物自然是害怕的呀。何必跟‘他’计较呢。”
“哟,这么说,你俩也怕爷?”
里面的娇笑声大了起来:“爷最是怜香惜玉了,我们姐妹可不怕您。”
裴轻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在拐角处猛地撞上一人,她连忙躬身行了一礼便想下楼去。谁知胳膊被人攥住,她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
看见裴轻一脸惊慌,眼眶也红红的,萧渊沉声:“房里人欺负你了?碰了哪里?”
裴轻攥着手指,摇了摇头。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自然没人觊觎,反倒是身板瘦弱,让人更看不上眼了。
房内的娇笑声渐渐变成了喘息和媚喊,一声接一声清晰地传了出来。眼前的人儿耳朵都红透了,萧渊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一个连“小娘子”都听不得的人,如何看得了活生生的春宫图。
来妓馆赚银子这事,考虑得欠妥了。
将人弄得这般泪汪汪的,萧渊说:“后厨缺人搬柴烧水,你去那边帮手吧。酒菜我来送。”
这在裴轻听来是最好的活了,她忙点点头,正要随萧渊下楼去,就听见一声哭叫。紧接着,一道房门打开,一名美貌的女子被一高大粗犷的男人攥着手腕扯了出来。
后边跟着老鸨,那老鸨急得不行:“我的大爷哟,这清莺姑娘只能闺中待客,没有去府上服侍的道理,您就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们这小小的妓馆可好啊?”
那人蛮横道:“大爷我付了银子,买她的清白之身,你这老婆子收了银子要反悔不成?”
“大爷您可是误会了,您这就是买了清莺一夜,可您将她带回府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是您硬将她留在府上,您可让我们青柳妓馆怎么活呀!”
那名叫清莺的姑娘满脸泪水,被拖得摔在地上,手腕青紫,脸色苍白。
“不管怎么说,人我今日要定了!谁敢阻大爷的路试试!”
“爷,咱云城也有云城生意的规矩,您可别为难人。”老鸨说着便招了招手。
妓馆中立刻涌出十几个打手模样的小厮,将那人和清莺给围了起来。
“喂,新来的,愣着作甚!没瞧见有人耍横吗,快随我来!”此时有一人拍了下萧渊。
这也是一开始便讲好的分内之事,萧渊只得揉了揉裴轻的头,说:“你先去后厨吧。”
裴轻怔怔地点点头,见萧渊往那处去,还是开日道:“你要小心。”
裴轻在后厨烧水,她坐在灶前,有些担心。??l
前院的吵嚷声渐渐大了起来,盖过了眼前沸水翻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