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记忆,她不看也记得很清楚。

裴宥川与虚境之主打了起来,他当时的修为并不是虚境之主的对手,但像失去理智,发疯般用剑狂劈,像是要将它碎尸万段。

一人一魑魅打得花楼都塌了一层。

直到云青岫强行闯入虚境,将虚境之主重伤,把他救出,裴宥川才勉强恢复冷静。

回到小院后,裴宥川把自己关在房间,许多天都不曾出来。

云青岫毫无阻隔穿过房门,见他抱着膝盖,蜷在墙角。

就像小时候住在杂物间时。

少年认清了自己的心动,厌弃与负罪感几乎将他淹没。

似乎有人在与他对话,他五指插在发间,神情茫然痛苦。

“不行……师尊对我我这样好,我不能……”

“你在说什么!闭嘴,闭嘴!阴沟里的蛇虫,没资格妄想!”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不要再说了!”

长剑划过手臂。

裴宥川任由鲜血横流,呆呆靠着墙角,最终把头埋进了掌心。

他独自呆了七日,再次出来时,外出时间增加,与云青岫相处时,也会主动保持距离。

沸腾的爱恋被压制在面具之下。

日复一日,越发炽热。

裴宥川不曾逾越半步,他经受不起任何一点失去的风险。

只想待在云青岫身边,哪怕永远以徒弟的身份。

裴宥川即将及冠那年,小镇的雨季格外漫长。

生辰前夕的雨夜,云青岫接到宗门急召深夜离去。

“至多离开两日,好好练剑,等着为师回来给你过生辰。”

她转身穿过雨幕离去,不曾回头。

第一日,裴宥川按时练剑,为云青岫整理床榻,将摇椅上有些塌陷的软枕拆开,重新填充了棉花。

第二日,裴宥川依然按时练剑,将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次,将云青岫卧房里的话本收整起来,放入木柜。并发现了还未做完的银发冠,应该是为他加冠礼准备的。他当做没发现,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