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光阴,方砚知一向秉承的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便摔了个粉碎。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既没有极强的人脉,又没有极高的权势。
他也知晓,对这无辜的衙役施压只是徒劳无功,因为这衙役不过是拿着普通的俸禄,按照上面官老爷的命令行事。即使自己如何抓狂愤怒,可是在这张官府相护勾结串联的保护网下,仗势欺人者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他最对不起的,便是沈舒年。在安庆村时,他便夸下海口,无论未来光景如何变化,自己一定不让这谦谦君子跟着自己吃一点苦。那日的誓言犹在耳边,可现下的情境确是如此煎熬。
他忽然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任何来自旁人的怜悯目光都会刺痛他的心。方砚知痛苦难解,觉得自己辜负了沈舒年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非但没能照顾的好店铺,还害得沈舒年和大宝小宝陪自己一起受人欺辱,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
不出沈舒年所料,方砚知痛苦地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他的手。一向骄傲肆意的如玉君子如今垂头丧气,步履缓缓地朝着屋内走去,没和沈舒年有半点交流。
他的背微微驮着,不像是今天早晨意气风发的方砚知,就连身上那裁制合适的漂亮衣服都像是大了一码,空荡荡地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