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年那件事后,陆栖月数年来几乎夜不得安寝,本就精神脆弱,冷不丁被摇醒,一时心惊肉跳,捂着胸口许久没能缓过神,被水德音啧嘴催促:“说话呀,怎么不出声?”
“世事迅变,我现在,对织造上的事一窍不通,”陆栖月翻个身,背对男人,“我讲好讲坏,影响你的判断,还是不讲的好。”
大抵是因为水老太不在家,水德音实在无处可求助,难得好声好气道:“不碍事,你只管讲,讲错我也不凶你。”
陆栖月心里不免冷笑,闭上眼睛敷衍:“你不是常常讲我妇道人家没见识么,我是认同的,沈其王膘和姬代贤都在江宁,明朝你找她们几个来问问不就好了,”
甚至,陆栖月故意胡搅蛮缠:“尤其是姬代贤,还和年轻时一样聪明能干,还能帮得到你,反正我对你来讲,不过只是个打听消息的工具,换掉也行。”
“啧,”水德音后悔把女人唤醒,嘟哝着躺下去,碎叨个不停,“能给建议就给,给不了就不要废话,好端端讲姬代贤干么斯,睡吧你,睡死你,成天就晓得吃了睡、睡了吃,像个老母猪一样,不,老母猪还能一胎十八个崽,你连个蛋都下不来……”
“不要再骂我了。”陆栖月心里委屈,却也不想和他浪费口舌。
水德音轻蔑冷哼:“我骂你,是因为你是我女人,我在乎你,才会骂你,要是换成别人,管我叫爹我都懒得搭他一眼,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