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为生计,不得不选择改种桑树,但桑毕竟不是稻谷,稻谷哪怕卖不出去,留着还能自己吃,桑却不然,听说水氏织造有‘以地保桑’的好办法,大家这才让我来找你们,但耕地毕竟是父老乡亲活命的倚靠,一旦卖出,农户可就没了活命的本钱了。”
说着说着,郭员外声音一哽,泫然欲泣,看起来是真的从百姓利益出发,来和水图南谈判的。
水图南道:“我能理解农户们的担心,之前我们不是也说了,地虽卖给水氏,但谁家卖的地,便由谁家继续负责种桑,届时水氏会按照商会对每棵树的产桑定价,按时给农户发放薪金,有衙门和商会两方做保,农户不必担心没有收入,也不必担心水氏耍诈欺骗。”
说完,在郭员外沉默的须臾里,她的眼角余光,不受控制地往自己这边的最外侧瞄过去。
果然,于霁尘又在玩,她面前放着写有上次洽谈形成的契约小册子,那暗藏劲力的手指,灵活得把册页的角搓成卷,又展开,再搓成卷,再展开,百无聊赖。
听别人议事时,这人总是这样漫不经心。
这厢里,郭员外思考片刻,和左右的人暗暗交换了眼神,再道:“水老板是生意人,见识广博,有些话,我们也就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