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的安州市占,基本算是和水孔昭的棉布生意形成牵制,简直势不可挡。
“要完全吞掉水孔昭,就得加快速度了,”于霁尘三五下刷洗干净几个碗碟和锅勺,用干抹布擦着碗筷,“五十万匹丝绸的生产任务,于高居庙堂之上的人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那样简单,改稻为桑的政令有几多弊端,他们心里也比谁都清楚,可政令还是发了下来,这说明什么?”
“改稻为桑唯苦生民而已,”水图南琢磨道:“一年生产五十万匹丝绸,只能说明有人想让江宁生乱?”
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这天下,岂有不乱之理。
“然也,”于霁尘擦完碗筷擦饭锅,最后转过身来,靠着灶台在围裙上擦着手,低声醇和,清亮的眸子里蕴了讥讽:
“朝廷为达目的,必要求官府和织造局各立‘军令状’,走形式的就好这一口,那些人心里清楚,一年之内,江州产不出五十万匹丝绸来。”
去年的二十万匹,已经逼近江宁织造的极限状态,大通为此已造下许多民孽。五十万匹任务量发下来,意味着层层官员可以肆意盘剥,意味着江宁届时必然生乱。
“我们若是不接上命,可能会怎样?”水图南问完就懊悔,这个问题,自己问得是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