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2)(2 / 3)

十夜 林小珑 6153 字 2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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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忽然说,“阿十。你走吧!回比利时。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明十看向她,看了许久才说,“那你会跟我去比利时吗?”

十夜摇了摇头。

她说,“我的家人在夏海。我不能离开。”

“你不走,我不走。还没到十天。我还在等,我要等到十天。”他说。

十夜收起了所有的温情,冷冷道:“何必拘束于一个你可能永远也要不到的结果呢!你现在就走。比利时有你的妈妈,有你的外婆外公,兄弟姐妹。你回去。”

明十执着于那一个约定,“没有够十天,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哪里都不会去!”

“阿十,你这样是不是傻……”十夜哽咽。

他抱紧她,“只要现在,你还在我这里,我还能怀抱着你,就是值得!”

他做菜沾了一身油烟,他去洗澡。

十夜在大厅那盏仙鹤报恩的布幔灯笼下等他。

她心不在焉地翻着那本《春琴抄》,倒也多多少少看了好几章去。

她耐心尽失,直接翻到了结局。

原来,男主佐助的师父,也就是春琴,早逝。他为她,刺瞎了双眼,只守着回忆而活。他弹琴,授徒,最终也成为一代名师。但他独自,孤单地生活了二十一年之久。在八十叁岁高龄去世。

十夜一声叹息。

一曲《春莺鸣啭》是春琴所作所弹奏,而她去后,佐助每每忆她,便弹奏这曲《春莺鸣啭》。明十在她身边坐下,背诵着里的句子:“只要不失却记忆,人就可以在梦中见到已故之人。佐助求仁得仁,你不必为此惋惜。”

“佐助只是太过可怜了。他的爱太卑微。”她说。

她对里面的一段情节印象深刻,于是说道:“有一段时间,佐助换了蛀牙,右脸颊肿的厉害,入夜后苦不堪言。可是他仍旧小心翼翼服侍春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打扰了她。后来,春琴躺下叫他揉肩搓腰,佐助忍着痛给她按揉,末了春琴又让他给她焐脚。佐助是应声就躺倒,把她双脚放进怀里焐的,可是他胸口还不及他脸烫,于是又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脸上,用自己的脸来焐暖。他本就脸肿痛,还处处为着她。可是她嫌弃他,用脚踹他的脸,还说什么‘不焐也可以了!叫你用胸焐,并没有叫你用脸焐’。然而,佐助直到晚年,依旧沾沾自喜地摸着自己的脸说,‘春琴就连脚后跟的肉都比他脸柔嫩滑嫩。’”

“是啊,春琴在佐助眼里,就连脚后跟都是美好的。”明十说。

“但也只是求仁得仁罢了。最低限度,他得到了春琴。他很满足。这就是佐助的快乐。”明十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能留住这里,我也很快乐。哪怕只是短短六天,我也很快乐!”

他去拿茶具出来泡茶了。

十夜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厨房等水沸。

她走到庭院的花木丛中去接听电话。

这里的信号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甜梨。你有危险,马上回中国。”这一次,慕骄阳的语气相当严肃了。

十夜反驳:“老师,你应该看过我在FBI的评估,我的格斗技术不差。我是在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慕骄阳语气很急,“甜梨,你听我说。明十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在比利时发现了一些情况,也找到了认识他的人进行询问。有人见到过,在不同的地方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明十。这个才是我急着亲自飞比利时的原因。他们这些老外对亚洲人尤其是中日韩的面孔都是分不清的。开始不当一回事,后来通过大数据反复比对,存在着另一个明十有百分之七十的机率。而他们十色集团的员工反馈,很多时候,他们的老板明明刚出现过,布置下了任务,转个头回来又取消了。可是明十很多时候又回答不上来,他总是存在不记得事的问题。现在我们怀疑,是另一个‘他’盗用了他的身份。经过大数据,还找了一位华人地下骨科医生,他和明十一模一样,但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