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药材全都是草药,药棉、纱布和各种西药还是紧缺,得想办法囤积一批……”
仔细听取着后勤处长的报告,李家顺时不时地微微点着头,直到后勤处长汇报完毕之后,方才轻轻舒了口气:“好啊……咱们大部队到冀南地区建立敌后根据地,从一穷二白、两手空空,到如今肚里有粮食、手里有枪弹,总算是朝前走出来一大步了!这就是个好的开端,也算是咱们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大家鼓掌,庆祝一下!”
热烈的掌声之中,李家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隐退了下去。当掌声渐停之后,李家顺方才沉声说道:“能有个阶段性的胜利,这自然是成绩,可咱们眼下的困难却也不少!肚里有粮、枪里有弹,可咱们脚下却没根基,这可是个要命的大问题呀!”
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名八路军干部接口说道:“李司令说的这问题,的确是不能马虎的!咱们现在是在敌后作战,要是没个靠得住的落脚地方,部队得不到休整、伤员没办法治疗,哪怕是得着了些家当,那也不敢带着走——身挑重担脚下难,咱们运动的速度只要慢了,那就很容易被鬼子给咬上!到时候跟鬼子死拼几回阵地战,怕是咱们这三百来号人转眼就得拼光,这在第五次反围剿的时候,可是有血的教训的!”
像是出于习惯似的摸了摸头上那块巨大的伤疤,李家顺沉吟着说道:“话是不错,可咱们在冀南地区是初来乍到,虽说撒出去了不少同志到各县组建抗日武工队,可毕竟时日都还短,自己能站住脚的都不多,能比较了解当地情况的就更少!就像是咱们在抢占何家大集之前,要不是莫天留同志一句话说透了咱们不了解的情况,怕是咱们现在就得在那号称‘冬不留’的地方挨饿受冻了……话说到这儿,战勤参谋,冀南地区的地图画得怎么样了?咱们在这儿空口白牙地瞎说道,没个地图对照着比画,说的人、听的人可都糊涂着呢!”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战勤参谋顿时涨红着脸站起了身子:“李司令,咱们手里原有的地图都是清朝那年月划拉出来的玩意儿,跟实际地形错得不是一星半点,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虽说这些天,有不少武工队的同志都把他们掌握的地形资料汇报回来了,可要想形成地图……李司令,这是个细致活儿,半年内能画出来个差不离的样子,那都得算咱们运气好了!”
紧锁着眉头,李家顺狠狠地摇了摇头:“这可不成啊!咱们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连个大概齐的地图都没有,行军打仗的时候就得是个睁眼瞎——总不能每回都靠着侦察处的同志在前面蹚路吧?就前些日子跟鬼子打了几回遭遇战,在前面给大部队蹚路的侦查处的同志,就牺牲了十几个!那可都是走
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下来的老同志啊……”
怯怯地张了张嘴,坐在一旁的万一响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接应上了李家顺的话头:“李司令,我倒是……我知道有人手里有地理图……”
眼珠子一转,莫天留都没等万一响把话说完,已经眉飞色舞地抢先说道:“一响,你说的是清乐县城里八方客栈喂马的朱豁豁吧?倒是一直都听人说,这朱豁豁当年没少牵着几匹骆驼给人拉货跑单帮,最远的都跑过关外,仗着的就是他手里一张老辈子骆驼帮传下来的地理图!可这人就是因为好赌,输光了家当才在八方客栈养马讨活路,谁知道他手里那张图还在不在?没准都叫他输出去了……再说咱们就算是现在奔清乐县城,还能得着那张地理图,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咱们不是急着要找个能让几百号人落脚的地方吗?”
盯着莫天留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李家顺与始终都没开口说话的栗子群交换了个眼神,这才笑呵呵地朝莫天留说道:“天留同志,你说的这话也有道理,咱们做事情,总还得分个轻重缓急。那么……依你看,咱们有办法就近找水解渴吗?”
顺手抓过了摆在桌上的茶壶茶碗,莫天留伸手在茶碗里蘸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四散摆放的茶壶茶碗之间划拉出了几条线:“这茶碗就是何家大集,茶壶就是清乐县城,还有这……”
翻手抽出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