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比手指头还细的石窟窿慢慢朝外沁水,天长日久,那山脊上生着的全是滑腻腻的青苔,很不好走……以往有人走漫水脊的时候脚下一滑,顺着山脊旁的陡崖摔下去,尸首都摔得七零八落……”
扭头看了看身后那些在山林中走得盔歪甲斜的皇协军士兵,再看看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军士兵也全都显露出了疲惫的模样,深井太郎狠狠地吐了口闷气:“休息十分钟,然后……去漫水脊!何,你带着几名士兵,先去漫水脊侦查!”
哭丧着脸,何龅牙无可奈何地挣扎着站起了身子,顺手在山林间捡了根树棍当成拐杖,一步一拐地在几名日军士兵的驱赶下朝漫水脊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几步,何龅牙却又猛地停下了脚步,朝着深井太郎扬声叫道:“深井阁下,如果是需要先去侦查的话,白大队长也很熟悉那里的地形,是不是请白大队长也跟我一起前去侦查?”
回头看了看刚在不远处坐了下来的白癞子,深井太郎重重地点了点头:“让白队长带上一个排的人去担任警戒吧!在大部队赶到之前,务必要保证漫水脊的安全!”
屁颠屁颠地点头答应着,何龅牙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了已经猜到事情不妙的白癞子:“白大队长,深井军曹请您带上一个排的弟兄跟我一块儿去漫水脊,还叫您务必保证漫水脊的安全,您赏个脸,辛苦一趟?”
瞪着眼睛看向了满脸阴笑模样的何龅牙,白癞子一边拖泥带水地重新站起了身子,一边狠狠地朝何龅牙低声吼道:“姓何的,你他妈又给老子上眼药?你是当真不怕死?”
冷哼一声,何龅牙毫不客气地回应道:“白癞子,你还真别拿这话吓唬我!我左右不过是个翻译官,真打起仗来的时候,那也轮不着我冲在前头挡枪子!到时候我寸步不离日本人身边,我倒看你有没有那胆子朝我打黑枪?”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离开日本人!”
“老子我还就跟日本人绑一块儿了!我要是落不着好,死之前我也能有法子拉你垫棺材底!废话少说,走着吧!”
虽说嘴里都没说一句客气话,可白癞子与何龅牙在看向满脸疑惑神色的深井太郎时,脸上却都挂着一副谄媚的笑模
样。胡乱点选了一个排的皇协军士兵,白癞子带领着那些嘴里不断小声嘀咕咒骂着的皇协军士兵跟在了何龅牙和几名日军士兵身后,拖泥带水地朝着漫水脊方向走去。
只能说天工巧妙、造化神奇,铁屏山中大部分山岭都是树木茂密的模样,可在靠近漫水脊左近的一大片山岭中,却全都是一片片裸露在外的石砬子地。除了有些稀疏野草点缀其间,就连大丛些的灌木都极其少见,叫人一眼望去便觉荒凉。
就在两座荒凉的山峰之间,一道如同鲤鱼脊背般的山脊突兀地将两座山峰连接到了一起。由暗青色的岩石构成的山脊上,不知为何生出了许多大有小指粗细、小如蜂窝方圆的窟窿,经年累月地朝外慢慢沁出滴滴山泉,顺着那些暗青色的岩石缓缓浸润而下,在那些暗青色的岩石上滋养出了厚厚一层滑腻腻的青苔。踩在那些青苔之上,稍不留神就是个摔落山脊、粉身碎骨的下场。
也正因为这漫水脊上的道路太过凶险,寻常时根本就没人愿意冒险从漫水脊上走过。即使是迫不得已要由此经过,有经验的行人也都会脱下脚上的鞋子,在漫水脊周遭山岭上寻来些枯草绑在脚上防滑,这才敢战战兢兢慢慢蹚过漫水脊。
气喘吁吁地站在漫水脊前的石砬子山山坡上,白癞子一屁股坐到了被太阳烤得略有些灼热的石砬子地上,龇牙咧嘴地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几名日军士兵说道:“几位太君,前面就是漫水脊,道路非常湿滑,是不是先命令这些皇协军的士兵在前面开路?”
同样走得气喘吁吁的几名日军士兵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漫水脊周遭的山势,顿时便放下心来——像是这样的石砬子山上全无遮挡,根本就不适合埋伏人马进行伏击作战。
朝着何龅牙点了点头,几名日军士兵也都在石砬子地上坐了下来,朝着何龅牙扬声叫道:“命令这些皇协军的士兵开路吧,到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