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现地站起身子摆了个猛虎坐山岗的架势:“我就这么朝刘红眼说——知道你想拿假药给爷蒙事儿,可爷还真就不怕你这江湖上的路数,你给爷把这给吃了吧!”
“吃了?天留哥,你给刘红眼吃了点啥?”
“就是顺手在地上抓着的一只活虫子!我吓唬刘红眼说,这玩意儿可是我从山西五毒门里得着的奇药,吃下去从嗓子眼一直痒痒到肚子里!要敢拿着假药糊弄我,我都不必再寻他刘红眼的晦气——三天之内得不着我那独门解药,刘红眼就得肠穿肚烂而死!”
捏着一块干粮慢慢啃着,坐在莫天留身边的沙邦粹抬眼看着莫天留那副得意扬扬的模样,禁不住低声咕哝起来:“也就你能想出来这样的损招!你怎么不说那刘红眼叫你吓得屎尿流了一裤裆,顶风都能臭十里?!还非得我提溜着那吓晕厥了的刘红眼,到铺面门前还得把他弄醒了叫门……你倒是在前面耍威风走得轻省,我提着那臭得跟死狗似的刘红眼……”
像是想起了那叫人恶心的场面,沙邦粹狠狠晃了晃脑袋,这才强把口中的干粮咽了下去,沙哑着嗓门叫道:“光顾着自个儿动心眼、耍威风,压根都忘了队长和老孟在县城里满世界找咱们!这要不是队长和老孟帮着咱们把巡街的鬼子给料理了,怕是咱们且没那么容易得手呢?!”
猛地打了个磕巴,莫天留很有些讪讪地收了那猛虎坐山岗的架势,把那支德造二十响朝着腰后一别:“不管怎么说,这管用的药弄回来了,顺手我还得着了四长一短五支家伙!你们是没见着那几个皇协军的二鬼子见了我那模样……”
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孟满仓看着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莫天留,禁不住扭头朝站在自己身边的栗子群低声说道:“队长,这天留也太能吹了。这要不是咱们跟在他和棒槌身后料理那些巡街的鬼子和皇协军,怕是他们俩老早就得露了馅。还有刘红眼那外宅,取药的人前脚走,她后脚就打算出门奔皇协军治安大队……这俩傻小子,都还以为是光靠着自个儿的本事办成了这事情呢,倒是没了咱们什么事了!”
眯着眼睛看着被众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围拢在当中的莫天留,栗子群却笑着摇了摇头:“我倒是觉着天留不错!刚加入咱们武工队,就想法子帮着拿下了茶碗寨,让咱们有了个安身的地方。这又有胆子领着棒槌闯县城,弄回了这能救命的药……不论手艺只算胆,天留就是个好苗子!往后好好教育引导,估摸着不出两年,就能是个挑大梁的角色。只要是正经事情办成了,这人前谁露脸,咱们革命队伍里还讲究这个?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话不用
我多说了吧?”
伸手抓了抓头皮,孟满仓很有些纳罕地看着栗子群说道:“队长,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惯着他莫天留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栗子群涩声应道:“这天留……倒是真像我老部队里的那几个红小鬼——机灵、能干,脑瓜子活络,胆子也大。虽说一个个都跟小公鸡似的,见了天亮就忍不住想打鸣,可打起仗来就没一个的!这要是能活到今天……小袁子牺牲的时候,就想吃一口野菜团子,可那时候我连个野菜团子都没有……”
伸着手背抹去了眼角骤然沁出的泪花,栗子群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朝着兀自吹嘘不休的莫天留一努嘴:“再说了,咱们武工队的任务本来就是发动群众打鬼子,既然天留能起到对群众进行抗日事迹宣传的作用,那总比咱们一个个喊得口干舌燥、乡亲们还半信半疑的强吧?且由着他去吧……缴获来的那几支枪呢?”
伸手朝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一指,孟满仓应声答道:“加上咱们俩得来的四支长枪,一共两支汉阳造、四支晋造三八式和两支鬼子的三八大枪!要说这莫天留还是经验不够——光知道把那些个二鬼子的枪给收了来,子弹倒是忘了取!就咱们眼下的情况,枪倒是当真够使唤了,挑好的都能一人一支,可就是子弹……”
“子弹不足,咱们再琢磨其他的办法。咱们前些天收拾了三岔湾鬼子炮楼里出来的三个鬼子,这回又在清乐县城一家伙处置了两个鬼子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