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卖成药、不卖方子,连药都得去清乐县城里他那福缘药号去喝。明面上说是那药得刚熬好就喝下肚才灵验,可实底下……还是怕有懂行的人尝了药汤、得去了他那方子,他那独一份的缺德买卖就做不成了!”
“这大武村里好几百号得病的乡亲,穿村越寨地到清乐县城……怕是路上就得出事啊……”
“能把病人送去也罢了!可就是把病人送去福缘药号,清乐县城里的鬼子也不让啊……听说别的几个村子也有人得了这病,十几号病人送去清乐县城,走在半道上就叫炮楼里出来的鬼子拿刺刀挑了,尸首都叫泼上油烧了,说是叫……消毒!天留,但凡有一点法子,谁又能狠心朝着自己亲眷下手,动这洗村的念头……”
眉头紧皱,栗子群沉吟片刻,方才朝着那主事的中年人开口说道:“老乡,以往村子里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把病人送去哪儿?”
抬手朝着大路旁不远处的山坳口一指,主事的中年人低声叹息着应道:“从那山坳口走进去十五里地,有一处闷葫芦样的山沟。山沟里面有一眼泉水,凑合着能让人有口水喝。柴草之类的也能寻着些,能烧口吃食……听老辈子人说,大武村以往有不得已洗村的时候,都是把人朝着那儿送。可从来都是送进去一大堆人,出来的……没几个……”
略一点头,栗子群朝那主事的中年人说道:“老乡,你看这么着行不行?咱们先把病人从村子里请出来,可别朝着那山沟里面送,就在这左近方便些的地方寻个下处让病人们待着。我这就带人走一趟县城,试试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那能治病的药给弄回来。”
瞪圆了眼睛,主事的中年人愣怔了老半天,方才犹豫着朝栗子群开口说道:“这自然是……我估摸着……好汉爷,咱们村子里这事情……不知道好汉爷得要多少使唤钱、多少粮?”
朝前迈了一大步,莫天留摇晃着身板横到了栗子群与那主事中年人之间,扬声朝着那主事中年人说道:“三叔,你在家里都从来是听三婶拿主意,这关系到村里几百口人丁性命的大事,你就别在这儿瞎琢磨耽误工夫了!赶紧地回村去请江老太公示下,看看他老人家有啥说道?”
就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主事的中年人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说得是……说得是!好汉爷稍等,我这就回村问过了太公……”
一把拽住了那扭头就要回村的中年人,栗子群和声朝那主事的中年人说道:“老乡,我队伍里的同志现在也在大武村里。哪怕是为了我队伍里的同志,这趟县城我也非得走一回不可了!这事情,也请老乡向江老太公说明才好!”
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那主事
的中年人显然就是个心里拿不准主意的人物,都没朝着身边那些个手持齐眉棍的大武村壮丁交代一声,只顾着拔腿朝着大武村中冲去……
眼巴巴地看着村子里主事的人物撂下自个儿跑了个一溜烟,那些用浸了烈酒的手巾蒙脸、手中还抓着齐眉棍的大武村壮丁面面相觑之下,有个胆大的终于犹豫着扯下了包在脸上的手巾,怯怯地朝着站在众人面前的莫天留说道:“天留哥,我是……我是满顺!你挎着这匣子枪的样子……可真是气派!”
伸手在腰间挎着的德造二十响手枪上一拍,莫天留很有些得意地朝着满顺笑道:“你就是不把蒙脸的手巾摘下来,我也能瞧得出满顺你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的白坯子身板!怎么着?大武村里都没人能用了,把个从来都听媳妇话的三叔找出来主事?把你个看着结实、可手上都没二两气力的家伙也搬出来当了壮丁?”
讪讪地低下了头,满顺吭哧着朝莫天留说道:“天留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这大武村里谁不知道,要论脑子活就得属你,要比身板壮那就得是邦粹兄弟……天留哥,我跟你打听一句……”
很有些胆怯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栗子群,满顺拉扯着莫天留走开了十几步,方才把嘴巴凑到了莫天留的耳边,细声细气地朝着莫天留说道:“天留哥,你们这绺子里当家的,听说是个狠角儿?上回刚从村子里面出去,一晚上的工夫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