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路军都说这何家大集保不住!可要是咱们也朝着山里跑,这家当……我可也真是拿不准这主意了!要不……再等等、看看吧?说不准,这些八路军也就是在何家大集外面拉开个架势、做做样子?只要他们不当真跟日本人厮拼,没准咱们何家大集,真就能再躲过去一次?”
与何家大集中那些尚且在迟疑、观望的商铺、住家相比,在何家大集外面雪地中休息的冀南军分区独立团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在何家大集借用工具的八路军战士扛着大把的家什回返大队之后,与先一步何家大集的栗子群取得了联系的李家顺一声令下,刚刚休息了一会儿工夫的八路军战士立刻站起了身子,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雪朝何家大集进发。
毫无例外,每一名战士在经过何家大集寨门口刚刚垒砌的锅灶时,都会解下身上背着的粮食口袋和揣在各自怀中的一块麦麸饼子,交到等候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手中,这才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而在何家大集的寨门旁,已经聚拢起来的一些难民在自己村中主事人物的带领下,沉默着走到了刚刚冒起热气的锅灶旁,等待着即将熬好的那口热汤水。有两个丁点大的孩子挨不住饥饿,尖细着嗓门哭叫起来,叫人听了一阵阵心头发酸。
或许是看着那几个丁点大的孩子着实饿得可怜,一名颇有些上了年岁的八路军战士犹豫了片刻,飞快地将自己身上背着的粮食和一块麦麸饼子搁在了锅灶旁候着的武工队员手中,捏着从自己怀里摸出来的又一块麦麸饼子凑到了两个尖声哭泣的孩子面前。
将捏在手中的麦麸饼子一分为二,那颇有些上了年岁的八路军战士脸上带着微笑,将撕成了两半的麦麸饼子递到了两个尖声哭泣的孩子手中,再朝着那领着两个孩子的妇人笑着点了点头,方才大步追上了队伍。
目睹了这一幕的一名扛着机枪的八路军战士,苦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将背在了自己身上的粮食口袋搁在了武工队员手中,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麦麸饼子,塞进了另一名武工队员的手里:“老哑巴还是这毛病,就见不得有嫩娃娃饿得哭闹!这下子好,自己丁点吃食都不剩下了,空着肚子打三天吧!”
接过了那块巴掌大的麦麸饼子,站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显然也知道老哑巴的故事,叹息着摇了摇头:“有啥法子呢?老哑巴四十上头才得了个儿子,养到五岁上又遇上了灾年。为了给儿子偷一口吃食,生生叫财主逮住割了舌头,儿子也活活饿死了……”
朝前紧跑了几步,目睹了老哑巴将身上所有吃得都掏了个一干二净
的八路军战士追上了老哑巴,从自己怀中摸出了自己仅剩的那块麦麸饼子一撕两半,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半塞给了老哑巴:“天寒地冻、肚里没食,你这是打算还没跟鬼子厮拼,自己就先饿死?”
老哑巴也不与那名八路军战士推让,小心翼翼地将那半块麦麸饼子塞到了自己怀里,这才伸手朝着那名八路军战士飞快地比画起来。
很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扛着一挺机枪的八路军战士大步朝前走去:“瞎比画个啥?等跟鬼子打起来了,你可千万跟紧了我!我这机枪可缺不了你这副射手!”
眼看着老哑巴与那名扛着机枪的八路军战士大步朝着何家大集走去,扎堆聚拢在锅灶旁的难民之中主事的人物犹豫了片刻,方才朝着守在锅灶旁不断用大勺搅和着锅中杂粮汤的武工队员问道:“这位……老总,瞧着方才那位老总……可是把身上自个儿吃的干粮,都赏了我村里两个嫩娃娃了?”
用力搅和着已经快要沸腾的杂粮汤,守在锅灶旁的武工队员一边眯着眼睛闪躲着扑面而来的蒸汽,一边大声朝着那难民之中的主事人物答非所问般地应道:“老乡,咱们队伍上不兴叫老总,都叫同志。要是您觉着不顺口,那您瞅着岁数,叫我个大侄子都成呐!老乡,你们是从哪个县过来的呀?”
“这可是不敢呐……同……同志,我们是从宫南县逃难过来的。这一路上几天几夜,可是把人给累毁了、冻惨了呀……”
“宫南县过来的?宫南县武工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