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很紧,拢住他如同抓住一只小动物。

许时曦忍不住了,闭着眼睛放声大哭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哭过,上一回这样哭,还是在爸爸不要他和妈妈的时候。

从那之后他明白自己留不住任何东西,金鱼会死掉,花会枯萎,地球还是在转动,一个许时曦的悲欢毫无意义。

杨宙有些慌张,抱着许时曦慢慢蹲下身来,然后一起坐在地板上,听许时曦不管不顾地嚎啕大哭,哭得声音哑掉,整个身体不安地乱抖。

许时曦没什么力气地一下下捶着杨宙的胸口,哭得像快要碎掉了,杨宙很害怕,他害怕许时曦像泡泡一样碎在他怀里。

离开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谁都会离开,他的生命里有太多静静凝望别人拉着行李箱离开的场景。杨宙握不住谁的手。

但许时曦哭得这么厉害,却还是抓救命稻草似的,伸手握住了杨宙的小臂。

他闭着眼睛哭,两道晶莹泪痕一路淌进领口,围裙上未干的颜料蹭在杨宙的校服上,染出伤疤般的擦痕。

许时曦抽噎道:“你不要烦我,我还在生气。”

很固执地强调,不生气了,但就是要说还在生气。太喜欢了,因此怎么都不能完全生气。

杨宙酒醒了大半,也不再打嗝,心脏酸酸地皱起来,皱成一团小小的形状。

他小心捧着许时曦哭红的脸,像捧着很宝贝的宝贝,指腹轻轻蹭过发烫的眼皮。在许时曦费力睁开眼的瞬间,贴上去亲许时曦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