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驿南说:“那现在呢?”
许时曦说:“我猜他应该有一点点喜欢我。这几个星期学校都在传有人在学校援交。有一天,杨宙来给我送表格,还请我去他家吃了披萨。我当时觉得,好像可以再争取一下。”
许时曦曾经想,当自己面对杨宙时,为什么不能像一阵风,一阵吹起他校服下摆的风,不能如风一般在杨宙身边得到短暂而自由的停留?
他会笑,也会流出眼泪,但却不能比风更轻松更自由,不能和杨宙共振哪怕一秒。
许时曦在安静又难过的比较中沉得很深,寻找某个契机重新拔节,或者永远沉默。
那份表格,汽水,披萨,大概是爱神觉得怜悯,朝他伸出的手。
“你刚才说,以后同学聚会遇到怎么办,”许时曦捏着冰棒棍,被含热了的、属于夏季的一截木头,蕴含了一些东西,“我不想那样,我还是想跟他在一起。”
靳驿南看着他,轻轻道:“好,试一试吧。”
“拥有一份完整的、可爱的恋情似乎不是艺术家该有的经历,”靳驿南笑道,“我也曾经安慰自己,谈不好恋爱是因为 【网址:??????.????????.??????】我是个搞艺术的。但是曦曦,我希望你能够开心,哪怕不能做什么艺术。”
许时曦轻飘飘道:“我可是天才,跟杨宙谈恋爱,我只会画得更好。”
靳驿南哑口无言,伸手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子。”
许时曦又玩了两天才回学校,这几天他跟杨宙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杨宙在朋友圈新分享了三首歌,两首中文歌,一首韩文歌,许时曦一一添加到仅自己可见的歌单里,歌单名字是随手打的小写y。
他觉得杨宙确实已经走在慢慢喜欢他的路上了,只是这条路究竟多长,能不能走到尽头,他无法得知。
陈桑当时担心,骗杨宙会不会造成不太好的后果。虽然杨宙的性格不会做出告诉老师或曝出去影响许时曦的事,但他有可能会伤害到许时曦。
许时曦执意要做,因为他发现如果再不努力一下,他们马上就要高三,高三之后会分开,这辈子再见不到几面。
他看过一个话剧,男女主角在上海分开后,都去往台湾。上海那么大,男女主角依旧相爱,可台湾那么小,他们却失散了那么多年。
他不想和杨宙到此为止,他想做杨宙生命里有意义的符号。而非杨宙以后回想高中时代,可有可无的某个路人甲。
靳驿南载他返回,是暮色昏沉的傍晚。他们听着歌,忽然路灯一盏盏亮起,仿佛星河整个儿倾倒,慷慨铺陈在陆地上。
于是天地之间星云流转,乘车掠过每一颗星星,许时曦都觉得像看见杨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