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选择吗?你知道他有多爱……”
“梦姑娘。”月浅栖淡淡打断她的话,声音冷了几分,神色更是冰冷:“这个选择,对你而言是最好的,可我不是你,月家也不是金国。这天下不是我的,不是我想给谁,就能给谁。你以为,我所走的每一步,不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站起身,一袭素衣长裙垂地轻扬,绣着大片大片浅蓝色海棠花的裙角摇曳着,花也似过了一般。
月浅栖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梦惊鸢,眼底没有鄙夷,没有嘲讽,平静的如结了冰的湖面:“若我如你所说只是一个女子,不需你劝,我都会如你所说般的去选择。可惜了,我先是月家家主,而后,才是一个普通女子。”
“就算如此,以你之能,以他我之能,天下还有人能伤到你吗?”梦惊鸢这瞬间还是不明白,不解的质问。
“是啊,若选择了你,相信没人能伤我。”月浅栖轻笑一声,定睛在她脸上:“可是,我最怕的,是背后之刀,那可比千军万马还要恐怖。”
你的敌人在强大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背后之人给你的伤害。背叛,在这个世界上,是厉害的刀刃。
在深厚的感情与执念,如果中间,夹杂了江山和天下,那么背叛和伤害就是必须的,如此这般,又为何要去尝试那种痛苦呢?
她月浅栖自问不是那种愚昧之人,她最爱的,就是自己这条并不长的命,所以也做不到明知前面是火海,也依然前进的行为。
她不够勇敢,甚至却诺,她承认,从不否认。
“不会的……”梦惊鸢下意识的去反驳,甚至带着点愤怒的神情直视月浅栖,仿佛在说她是多么的不知好歹,是非不分。
“你知道他身份了对吧,既然如此,你可知他不会害你的。如果可以有一种何况,让他在你我之间选择,纵使我有世间最美的容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伤害我,哪怕眼底有再多的愧疚。”
“所以呢?”
“你……”
“梦姑娘,请回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将你留下作为筹码之前。”月浅栖看了她一眼,瞳中神色是梦惊鸢看不懂的复杂,话落她便向外走去,纤细的身影清冷华贵,如皎月清风。
看着她毫不犹豫而离开的背影,梦惊鸢嫣红的唇瓣化开一抹苦涩的笑容。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过如此。
她人不屑的,却是她求不来的,纵使容倾天下,也得不到。
奇怪的,梦惊鸢此刻对月浅栖除了不理解,竟没有一丝怨恨,曾经心里的那一丝嫉妒,也变得可笑可叹,随即消失。
多年之后,尘埃落地,梦惊鸢想起此时时才知道,不是不恨,而是没有资格,她以为不懂得人,比她还要懂得怎么去爱,这就是输的原因。
从一开始,就没有她的位置。
吕国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不算大,只如绣花针,时下时停,偶尔还能看见阳光。
但凤宫中,吕皇的病越来越重,有时一睡就是好几天,浑浑噩噩,太医院的众太医束手无策,颜面尽失,索性晏娇娆并不是不同情理,没有暴怒责怪,显得相当平静。
她的平静,也导致吕国上下造谣四起,都说吕皇此病乃她所为,但所有人也只敢在私底下说,明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毕竟吕国此刻权利最大的,是晏娇娆。
“太子殿下,宋大人求见。”苏公公进来说道。
“带他来这儿见孤。”晏娇娆坐在吕皇床榻旁的狐皮椅子上,捧着温热的花茶杯子,一袭大红宫装铺散,目光静静的看着脸色苍白消瘦,沉睡不醒的女子。
她依旧美丽,哪怕到了这暮迟之时,哪怕消瘦苍老的不像样子,哪怕那端了半身的威仪尊贵尽数散去。
“你到现在,还剩下什么呢,母皇。”晏娇娆眼中闪过迷茫,低声叹问,无人回应,吕皇依旧闭着眼眸。
一刻钟后,宋言我走了进来,一袭官服,行礼而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