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的那一刻。

让梁倏亭从工作中分出心神的,不是转完的发条,是助理打开窗透气时突然变大的雨声。

“几点了?”他下意识问,同时抬腕看表。

窗外天都黑透了。秘书眼花缭乱,眯着眼看手机:“梁总,八点四四十二。”

梁倏亭走出去:“我通个电话。”

入夜,层楼的员工基本走光了。梁倏亭进入空荡荡的茶水间,看戴英的消息。五点多他发了几条微信,问“在忙吗”,六点和七点都有几个未接来电,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梁倏亭打给戴英,那边接通,和平常一样说:“喂?”

“戴英,你到家了吗?”

“我到家了。”

“抱歉,我忘了给你发消息。”

戴英完全不在意:“今天很忙吗?别忘了吃饭啊。”

“嗯,在办公室吃了便饭。你呢?”

“随便点了个外卖。”

梁倏亭仔细听他的语气,微拧了下眉头。“你等我了吗?”

“嗯?”

“戴英,你有没有等我?”

戴英轻松地说:“哎,忙起来忘回消息算什么,我不是也偶尔接不到你电话把你急死?”

梁倏亭还是问:“戴英,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等我?”

“等了一会儿就走了。”戴英说,“五点多看你都没回消息,就知道你应该在忙。”

梁倏亭卸下了身体里的一股劲,但心情还是不太畅快。“没等多久就好。我今天估计会忙到很晚,你累了就早点休息,不要等我。”

戴英说:“知道啦,你也不要太拼。”

梁倏亭打完电话回到办公室,秘书看他脸色不好,下班的提议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他是明眼人,知道梁倏亭心情不好。

虽然戴英说只等了一会,但是梁倏亭还是气闷。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高中往事。

高中的戴英一直知道梁倏亭身边有宁柠这么个人,但那时候宁柠在国外读艺高,难得回来一次,没怎么和戴英打过照面。戴英对宁柠的定位非常模糊,是通过一件件事、一点点细节的叠加,才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