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哪有什么正常的理智可言?
她为他做决定吧,即便醒了后他会怪她也好。
为防泄露行踪,他们一行中并未带医师,他们笨拙地为沈遐洲查看着伤势,根本数不清的伤,每清理一处伤口,撒上一次药,郎君肌骨便会无意识地颤动一下,但他一直不曾醒,他累极了,一旦倒下,就泄了那股劲,再难醒来,说不定还会发起高热。
王静姝抚手探在沈遐洲的额上,继而慢慢俯下身,虚贴着郎君的心口,心跳很缓,但只这样听着,她就能放下心来。
方看望完沈遐洲带着的其他几个卫士,要掀帘上车看三郎的沈二郎,顿住一下,缓缓放下车帘,同车队传递了几句什么,换了一辆马车续行。
王静姝并非没有发现沈二郎的动静,只二表哥既然没有打扰,她也便继续心安地与郎君独处,他一直不醒,她也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用湿帕为他润润唇,又探探他的额温。
他怎么就老是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呢?
她会多陪他一些时日的,至少在他好前。
第66章
“你又招我。”
王静姝一边梳理着沈遐洲的鬓发,一边思绪放远,眉心也忧愁地蹙起。
她知道的,甚至可以预料到,她这次绝对会被家中接走的。
沈家出事,不复往日能对她的庇佑,当然,到了如今,也没有什么丹阳王之类能对她造成威胁,可比丹阳王更麻烦的局面也随之出现。
大绥内部的动荡,如今正往四面八方辐射,南地士族短时间内定然归顺,而沈家现在就是谁沾上谁倒霉的败犬。
他大伯这次绝对不会允许王氏与沈家有任何的牵连,无论是她还是小叔母必然被接回。
故而,其实一开始,在安排撤离洛京时,她并未与沈二郎等人安排在一处,是她实在放心不下沈遐洲,先寻上了沈二郎。
万幸,她留下来了,她的郎君突然遭此大变,失去父母,甚至无法为他们收殓尸骨,整个家族也被逼离洛京,他本就爱多想,若是连她也一面不曾与他见地离开了,他该多难受啊?
王静姝怜爱地贴了贴郎君的颊靥,双眼也不禁浸润了潮意,她不知局面怎就会发展至如今的模样,明几月前还一切好好的,甚至沈伯父的回京,她原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一切都是和平的假象,世家与皇权的拉锯非但没有因沈伯父的回京有所缓和,而是直接走向了极端的方向,但两方都没有得到原想得到的结果,鹬蚌相争,得利的最后只有取代了长公主的惠王,还有借此挤入政权的寒门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