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盛满光亮的墨色琥珀。此刻车内光线俱暗,他漆然的眼珠掩映在睫羽垂落的阴影之下,一瞬不瞬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这样迟钝的神志,无法揣摩出话语背后蕴含何种情感。
“你不也是旧人?”
清醒的白昼里,我断不会说出这种言语。
仗着酒意未散,加诸夜色遮弥,我很有几分不管不顾,话音脱口,其中的哀怨与矫情叫顾之昭为之怔了一刻。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忘记过,是不是?”
素来事事掌控于手,胸有成竹的顾之昭,也会有这般的迷茫和不确定。
怎么忘?
我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
明知故问。
“我困了,不要说话。”
我厌烦起来。
不想使顾之昭痛快,亦不想再继续没有结果的话题。
背过身靠近窗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醉意沉沉荡过头脑和身体。
思绪全部搓揉在一起,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
跑车咆哮的引擎声迟迟没有响起,我在万籁俱寂中将要睡去。
意志消失的最后刹那,车窗的后视镜似乎出现了一抹高挑挺拔的熟悉影子。
是错觉,亦或是,原绍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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