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受心里空落落的,竹马紧张地走过来,充满歉意地说着些什么,他没听清,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寡言。
「不爱说话」好像是一个很好的保护罩。
直到竹马来拉他的手,阴郁受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转学生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依旧清清冷冷,一如既往地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像他这个陪着竹马十几年的人不配被担心挖墙脚一样。
也是,能挖早就挖了。阴郁受酸溜溜地想,转学生道貌岸然心机婊,搁这故意演给他看呢。
他这阵子一想到竹马就忍不住地难受。
但现在虽然还是难过,却没有之前那么难过。
准备走的时候,楼梯口已经没了新同桌的身影,阴郁受忽然想到,以前他和竹马在一起的时候,新同桌也像现在的他一样独自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沉默地望着他吗?
可顾言霜永远都是脸带笑意从容不迫的姿态,喜欢他的人还那么多,应该不会像他那么难过吧。
想到这,阴郁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假如顾言霜是他,然后顾言霜和谢斐一起抢他竹马,也不知道是顾言霜厉害还是谢斐厉害。
下一刻又冒出竹马被鬼畜新同桌压在身下的场景,阴郁受惊恐地疯狂摇头,差点被自己的脑补吓死。
“怎么了吗?不舒服吗?”
本来还在跟转学生说话的竹马忽然问道,目光移到阴郁受身上,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换衣服了?”
阴郁受脚步一顿,干巴巴地说:“换了。”
竹马一惊:“怎么回事?”
一旁的转学生简直要被竹马蠢死了,这他妈的刚发现吗!蠢死算了。旋即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阴郁受早忘了今早还心心念念的告新同桌一状,结结巴巴地说:“发、发烧了,不小心吐到了衣服上,同、同学借我的衣服。”
“怎么发烧了?”竹马担忧地摸了摸他额头。
转学生目光冷漠地扫过阴郁受脖颈的浅淡红痕,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阴郁受说发烧了,又有点后悔刚才让他站了那么久。
见竹马眉头紧蹙,阴郁受赶紧道:“现在好了,没事了,医生说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竹马还是有点不放心,跟转学生匆匆告别后,强硬地将阴郁受背了起来。
一天被背了三回的阴郁受:“我真的没事了。”
竹马:“回去再测个体温,怪我,都没注意到你不舒服。”
他倒是体贴,阴郁受却觉得有些难过,要是竹马对他没那么好就好了。要是对他不是世界第一好,他可能就不会喜欢他那么多年了。
久违地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阴郁受突然问出了那个纠结了许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谢斐啊?我记得你以前说不会喜欢男生的。”
竹马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现在也不喜欢男生啊。”
阴郁受一脸茫然:“……?”你说的是人话吗?
竹马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是喜欢谢斐这个人,而谢斐恰好是个男生而已。”
阴郁受:“……”我踏马:)“诶,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个事我连谢斐都没告诉,我其实算是一见钟情吧。但我怕他不相信我,就没说。”
竹马兴致被挑了起来,开始叭叭叭地倾诉,“当初谢斐一转来我们班,我抬头看见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跟灵魂被击中一样,心脏跳的贼快!
上课老是下意识地往他身上瞟,还总担心他被人欺负,我想对他好,我总感觉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他长的好看,性子又冷,不爱说话,就有点像你。别人觉得他挺目中无人的,就把他堵在厕所里,你都不知道,我撞见别人要打他的时候,差点急死了,当时我就知道,完了,这一定是爱情!我得栽。”
阴郁受被捅了一刀又一刀,头一次觉得竹马如此呱噪,简直想撕烂他的嘴,他心痛地冷漠地应声:“哦……”竹马也不在意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