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睡衣的舅妈已经站在门边。
“你妈妈走的时候,其实我也不相信,”她抱着怀里的暖水袋,“前一天晚上,医生说她恢复的还挺好,另外开了一种保养的药,让出院以后吃。”
我抱着盒子坐在地上,关于杨纯去世的那段记忆我好像陷入了空白,像被人剪掉了一条段的电影上一帧的画面是我在陪她吃药输液,下一帧她已经彻底消失在画面里。
“囡囡,要是那个男的对你不好,你还是回来和我们住吧,”舅妈坐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悄声细语劝慰,“我和你舅舅是没什么钱,但你要上学的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我真的怕那个男的对你不好,拿你撒气怎么办,诺诺已经没了,我真怕你这孩子……”
提起已经死去的女儿,她忍不住擦眼泪,但一想到喻瀚洋曾经做的事,她又愤愤地咬牙切齿:“那个男的,还有他现在的老婆,一对狗男女,谁知道他们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囡囡,别到时候牵扯到你……”
“不会的,舅妈,”我拍拍她的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亲爹,给我掏钱是应该的,再说了,不花他的钱,到时候他带着一家子潇洒快活,把钱全给现在的老婆拿去了怎么办?”
“傻丫头,钱这个东西又不是天底下最要紧的东西,我就怕你受委屈不肯说,”她叹了口气,把热水袋放在我怀里,“就像你妈妈当年一样,被那个男的欺负成那样都不告诉你婆奶奶和我们。”
“而且那个男的不是跟那个女的也生了小孩么?他肯定是偏心那个小丫头的,你要钱也不一定要得到啊,还得看人家脸色,那个小丫头到时候耶蹬鼻子上脸欺负你咋办?”
听到外婆睡梦中的呓语,舅妈压低了声音,贴在我的耳朵边说话。
“真是个灾星,好吃懒做又好赌,你妈妈就是被他和那个女的活活气死的。”
“他……赌什么?”我印象里喻瀚洋没有上过牌桌,逢年过节也很少参与这种活动。
“你妈妈没跟你说过?”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了然苦笑。
“唉,你太小了,她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你爸那时候迷信搞什么投资,一晚上翻倍赚的,说白了不就是赌博么?他网上贷不少钱去搞,结果全被人家骗走了,亏光了。”
“那后来呢?”
“后来你妈妈卖了金首饰和玉镯子,把钱给他还上了一半,另外一半他说要自个儿还,结果拖来拖去越拖越多。”
“你妈妈就来找我们借钱,诺诺那时候要换心脏,我和你舅舅也拿不出钱……”
阳台有些漏风,她拉着我回主卧,给我让了半张床,靠着床头柜坐着聊。
“那后来是怎么办的?”我迫切地想知道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