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个电话,靠着长椅闲聊了一阵,随后走入街角的肯德基。

玻璃门后是在一群闹嚷嚷的孩子,我绕过栏杆外面伸着脖子的家长,冯嘉已经没了踪影,假装找座位,在一楼二楼转了圈,没再看见她。

跟丢不算什么稀罕事,更何况是在毫无准备毫无目的地情况下偶遇的人。

本身是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我将停留在照相模式的手机收回口袋,四处张望了一圈,再次确定她彻底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似乎冯嘉踏进这扇门后就成了隐形人,此刻正在不远处甚至在面前审视我。

至此没有再往前走的必要,我沿原路返回,在蓝绿色欧式格子窗的店铺门口停下。

是之间冯嘉进去买东西的那家,橱窗里有许多造型精致的动物摆件,画风像《彼得兔》的绘本,推门进去,铃铛一响,颇有童话的意境。

我取下陈列架上的松果火漆印章。

顾客来来往往,我不时需要给别人让路,全然没留意身侧有人影靠近。

“你也喜欢他们家的东西?”

转过头的瞬间,我将声音的主人和脸对上了。

“不记得我了?”见我愣怔着不动,冯嘉以为我是忘记了,“我们见过的,我是你姐姐以前的老师,我姓冯,我还记得你,是叫‘可意’对吗?”

“啊,老师好。”

收手时小指碰到了旁边的印章,多米诺似的哗啦啦倒了一片。

“小心,”她轻笑着帮忙重新码好凌乱的章子,“这种异形的玻璃小玩意儿磕一下特别容易有裂纹。”

我抬眼望着她蓬松的卷发,栗色比上次见面时褪了些,也可能是店内灯光颜色导致的错觉。

冯嘉是天生的微笑唇,但她不仅不爱笑,甚至神情一贯是单调的,偶尔有细微的变化,没等别人捕捉到,眨眼间又消失。

“这些火漆印章都是八月才上市的,配色很漂亮,和它的主题‘松鼠的宝藏’很契合,”她指了指木雕牌子,见我半懂不懂地应和,她又解释说:“我在临州读书就经常来这家店里买东西,和店主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知道的会多一点。”

“老师是临州人?”

“是啊,不仅是临州本地人,和你姐姐还是校友,”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我也是临州外国语毕业的,不然也不会回来这里实习。”

我脑袋里出现了一副虚空捏造的地图,大致比划了一下临州西南郊区离这里有多远。

冯嘉的两次出现都巧妙地踩在契机上,第一次是在我见证喻舟晚的秘密之后,第二次是在越矩的故事发生后,似乎她是有备而来的猎人,可以捕捉到到我身上关于任何一丝关于喻舟晚的痕迹。

我结账时悄悄抬起袖子心虚地闻了闻,身上确实没有留下不该有的气味,甚至被害妄想症发作怀疑对方是来了一波反跟踪。

“可意也读高中吗?”

“嗯,在七中,高一。”我点头,“老师现在在哪里教书,我记得您之前说不在临州了。”

“对啊,签了其他地方的工作,”冯嘉和店老板以无声的眼神交替打了个招呼,“在我读大学的地方,南港,不错的海滨城市,很适合居住。”

“想不想吃点东西,寺街这里的小吃值得尝尝,”冯嘉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啊,如果时间觉得很晚了,我们下次可以再约,我载你吧。”

“不用,不麻烦老师了。”

我把玩偶塞进纸袋里,空荡荡的牛皮纸包装被撑得鼓胀,露出一只狗头。

冯嘉打开手里同色的纸袋,里面装了一套米黄与纯白配色的餐具,我好奇地伸过头看了看,她便取出餐具放到我手里。

茶杯盘子和勺子一应俱全,每个都在不同的位置安插了造型各异的兔子。

“喜欢哪个的话可以拿。”

我摇头拒绝。

“那好吧,可意,现在送你回去?”她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我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