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石云雅的振振有词,我隐约看到她毫无波澜的防御有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

果然唯一的弱点只有喻舟晚啊。

可是我下不去手,利用她的弱点来伤害石云雅,这正是我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可我想到她说“想见我”的语气,纵使现在气急想掐死石云雅,可我依旧无法让自己残忍地对喻舟晚下刀,在她交付最信任的柔软时剥掉她用以自我保护的尖刺。

“喻舟晚……真的什么都告诉你吗……”

石云雅沉浸在亲自塑造的被高墙环绕的城堡里,喻舟晚是她亲手捧出来的唯一的公主。

喻舟晚想要自由,自由高过一切,这是她唯一渴望的东西。

为此她可以舍抛弃其他的累赘,在这种情况下,我竟意外地获得和石云雅划上等号的资格。

“晚晚跟你这种有妈生没妈养的野丫头永远不可能是一路人……”

话音未落,我发现她的视线停滞在门的方向。

“喻舟晚?”石云雅大步冲过去,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她,“你回来干什么?”

面对眼前的一片狼藉,和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石云雅,喻舟晚茫然而呆滞地往前迈了一步,确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妈……”喻舟晚看到石云雅手臂上渗血的纱布,还有我那张狰狞可怖的脸,“你们……这……”

才两个月不见,喻舟晚站在那像是换了个人。

不同于以往穿外套时的严谨刻板总离不开严丝合缝对上的扣子以及打理得没有褶皱的腰带,她的风衣松散地敞开搭在身上,露出内搭的薄绒衣。

喻舟晚以往是极少把头发放下来的,大部分时候是一丝不苟地梳好,连洗完澡吹干后都必须发带松松地挽着。

现在她却顶着一头被风吹乱来不及打理的披肩发见人,周身萦绕着随性而散漫的气息。

“回来干什么?”石云雅横在我和喻舟晚之间,“你不是之前和我说开学了要好好上课没空吗?”

“妈,你这手是怎么了?还有你的脸……”

石云雅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此处,导致喻舟晚在短时间内没反应过来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这种事你不需要管,”她把胳膊从喻舟晚手里抽出,“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拿东西……”喻舟晚近乎嗫嚅了,“妈你在这儿……算了,我们回去说吧。”

她不知道面对眼前的残局该做什么才好,于是下意识地又选择逃避。

“喻舟晚你别命令我做事,我想在哪就在哪,我来找这个小丫头算账,”她哼了声,“你想回去?好,回去,正好今天替你爸过头七,不是不行啊。”

喻舟晚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转头看向我,张了张嘴没酝酿好要说什么,却被石云雅猛地一把拽走。

“你们这是到底要干什么?”喻舟晚发疯似的挣脱,“他怎么死了?出什么事了?”

“你问喻可意啊,”石云雅叉着手,努嘴示意她看向我,“喻舟晚,你那好妹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疯女人,把你妈妈告上法庭了不说,还差点连我和你爸一块捅死了,我是命大了没伤到要害,你爸被那疯女人硬生生地砍死的时候,她还在旁边全程看着呢。”笨雯由??羊酒依???依?Ⅲ五〇拯梩

喻舟晚没来得及消化石云雅所说的信息,就被她推到我面前,自始至终都像石雕像般面如死灰。

“你看我的脸和脖子,刚才就是她划的。”石云雅自从见到了喻舟晚后愈发地狂躁,“你还拿她当你妹妹?这是要杀了你亲妈的魔鬼啊。”

“喻可意……”

喻舟晚叫我的名字,以一种我从没听过的口吻。

猜不出面前的人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理才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哦,因为距离足够近,我又发现了一个变化的小细节,原先喻舟晚是更倾向于穿平底的运动鞋的,现在她换了增高的马丁靴,我需要稍稍抬头才能和她的眼睛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