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算清醒的头脑更加沉重,无法组织好完整的语言,反复萦绕着的只有“喻可意”三个字,全部的脑细胞都用于想象她,腿一软滑落着坐在地上。

镜子里的我,脸上是意犹未尽地淫靡,泪水顺着涨红的脸滑落到衣领里。

衣服和手都被弄脏了,可我没有力气爬起来清理,任由镜子里跌坐在地的人露出嘲讽的表情。

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席卷,在我没有来得及提防的情况下迅速吞没。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这样呢?

“嘿,里面有人吗?”

剧烈的砸门让我陡然醒过来,我看清了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嘘……姐姐,不要说话,我想跟你继续,好不好?”

不要。

我讨厌镜子里的人,她的淫荡姿态与痴迷的面孔都让人讨厌。

想砸碎镜子的念头驱使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却发现这样的动作把自己丑陋的姿态展现得一览无遗。

“Jade,亲爱的,你怎么一直在里面,没事吧?”

不要看见我。

不要看我。

我撑着水池的边沿,掬一捧清水洗脸,冷热对碰,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你是谁?

一个因为听到妹妹的声音就忍不住要自慰发泄欲望的变态吗?

我用镇定的语气回答她,在清洗身体上的脏污时,心中对自己的厌弃达到顶峰。

我不知道该如何抑制,只好任由自己在无能中嚎啕大哭。

甚至忘记了电话那端的另一人存在。

“不要……不要了……不能这样……”

讨厌你这样的人,镜子前里的人朝我吐唾沫,对我的恐惧嗤之以鼻,真下贱啊,你刚才抠得很爽吧?

“喻可意,我不要!”

不要变成一个被肮脏念头控制的人。

这样张开腿暴露的姿势给谁看呢?

有个声音在和我说:你现在是喻舟晚,你可以告诉她那个你最亲密的人,告诉她,你想要她把你抱在怀里,想要她贴在你耳边说你漂亮,可以继续做下去,什么样的姿势都是迷人的。

但这个微不足道的声音迅速被恐惧吞没了。

接连不断的砸门声催促我必须要从自我厌弃沼泽里脱离,然而越拼命挣扎,我却控制不住越陷越深。

我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我服从了你的命令,然后呢?接下来的丑陋与不安为什么只有我自己面对?

强烈的不安全感间接滋生了出了没来由的怨恨,和无法得到又无比渴求的依赖纠缠在一起。

我渴望向喻可意索取,又不得不忍痛割舍了这种贪婪。

讨厌控制不住欲望的人,尤其是像我这样有见不得光的怪癖的变态。

我吃了药之后冷静下来,我想和喻可意说对不起,我还是需要她,哪怕隔着虚拟的网线也是需要她的。

可是她早已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是伤害到她了。

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更不愿意回想起那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场景,我用繁重的日常行程安排自我麻痹,仿佛逃避的时间足够长,便能够遗忘那一瞬间情绪决堤的崩溃。

Anna和Daisy在那天之后贴心地陪伴在我身边,没有对我情绪失控的原因过多追问。

她们试着邀请我参加观星活动,并且细致地分配好了每个人的工作。

我给喻可意发了一条观星指南的邀请,试着与她和好。

喻可意没有和我赌气,我们依旧像之前一样继续尽可能多地互换行程,可我依旧不敢放心,害怕再次伤害到她,尽管有时候聊天的内容过于单调和无聊,出于补偿心理,我依旧锲而不舍地坚持下去了。

因为无法舍弃这最后的一条脆弱的纽带。

我主动打电话,迟来地为她补上了那天被我强行打断的phone s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