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谢明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闻言,他怔在原地,腕间的佛珠落了一地。

再也无法圆满。

一年后,洛杉矶海边别墅。

楚婉昭正在琴房弹奏乐曲,右臂的伤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顾青怀端着果盘走进来,轻轻放在钢琴上:「丫头,有你的快递。」

楚婉昭停下演奏,拆开包裹,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相册。

翻开第一页,她的指尖微微颤抖。

那是江城孤儿院孩子们的照片,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写有「婉昭姐姐我们想你」的卡片。

「他还真是...」顾青怀无奈地摇头,「这一年来,每个月都有。」

楚婉昭合上相册,却发现底下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是谢明棠熟悉的笔迹:「昭阳,我错了。不是错在认不出你,而是错在...没有早点爱上现在的你。」

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

楚婉昭将信放进抽屉,那里已经堆了十二封未拆的信件。

「要看看吗?」顾青怀问。

她摇摇头,重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有些故事,该翻篇了。」

21

琴声再次响起,悠扬的旋律飘向远方。

而在大洋彼岸的江城,谢明棠站在他们初遇的慈善晚宴大厅,轻轻摩挲着腕间那早已布满裂痕的佛珠。

佛说人生八苦,最苦不过求不得。

昭阳公主倚在朱红廊柱旁,指尖轻抚过圣旨上烫金的「赐婚」二字。

驸马顾青怀,那个总在宫宴上安静注视她的将军之子。

「公主,顾公子又送来了西域的普萄。」侍女捧着琉璃盏轻声道。

她望向窗外,御花园里一袭青衣的男子正躬身退下,始终保持着君臣之礼。

就像过去三年,他总在她生辰时送来珍奇玩意,却从不逾矩。

城破那日。

血色染红了宫墙,昭阳攥着那封从未拆开的婚书奔向城墙。

顾青怀率亲卫死守宫门,铠甲上插满箭矢仍不肯退。

「带公主走!」他嘶吼着,却在转身时看见那抹红衣已如断线纸鸢般坠落。

他伸手去接,只抓住一缕被血浸透的纱。

午夜梦回,楚婉昭在洛杉矶的公寓惊醒。

她转头看向熟睡的顾青怀,他眉心此刻蹙着。

她轻轻抚上他的眉骨,然后依偎在他怀里睡去。

顾青怀醒来后,看见楚婉昭眼角含泪。

「做噩梦了?」他轻声询问。

楚婉昭摇头,「我梦见...」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穿着喜服来接我。」

顾青怀瞳孔骤缩,突然将她拥入怀中。

他心跳声震耳欲聋。

顾青怀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后来,楚婉昭在旧书市淘到本前朝野史,泛黄纸页记载着:「昭阳公主殁后,驸马顾青怀终身未娶,于公主闺阁旧址种满西域的普萄,卒于某个同样下雪的冬日。」

合上书时,洛杉矶突然落了雪。

顾青怀在厨房煮奶茶的背影与记忆里青衣少年的影像重叠,她轻轻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了。

前世未完成的婚书,今生终于写到了白头。

前世缘浅,今生劫深。

谢明棠是她的劫,而顾青怀,是她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