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家门不幸啊。”
门外传来黎青的笑声:“嫌弃我凶,尚哥你可以不吃。”
吧嗒。
尚阳瞬间闭嘴了。
晚上,尚阳与黎青刷完两套试卷,上了床睡觉。
安静空气逼兀得令人喘不过气来,远远地似乎能听见楼下醉汉的吼声,呼——一声后是夜晚驰过的车轮声卷起的风,偶尔能听见楼上夫妻俩为孩子吵架。
容纳着几十亿人的命运,世界庞大而静谧。
个体的生离死别,渺小得如同沙砾。
尚阳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墙,无声地失眠。
他有些笑累了。
在尚厚德面前,他得笑。
那个曾经替他挡风遮雨的高大男人,虚弱得蜷缩在病床里,他不能让他再难过再担心再害怕,这时候的一片天该由他撑起来。
在班上同学面前,他也要笑。
在追逐一场仿佛无望的大梦时,所有人都凭着一股气,他跑在最前头,哪怕再难再苦都只能更坚持更努力更开朗。
他没有退路。
他也不想退缩。
他只是有点累了。
黎青从后头抱住了他:“尚哥?”
“嗯?”
“还没睡吗?”
“……”
“二次手术的事,医生找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尚阳轻轻地道:“医生还是建议我们二次手术,根据上一次的结果看,病灶扩散并不算快,尚厚德毕竟年纪还不大,有一搏的希望。”
黎青嗯了一声。
“我答应了。”尚阳说:“二次手术时间在一个月后。”
空气沉默了许久。
黎青轻轻道:“尚哥,手术一定会成功的。尚老师做了那么多好事,老天一定会保佑他的。”
尚阳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会吗?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吗?
善恶有报,究竟是一句欺骗了大家数千年的谎言,或者只是一个大家于绝望中的无助希望?亦或者对现实的最荒诞讽刺?
他轻轻呢喃着:“嗯,一定会的。”
·
在病房躺着的天,似乎只有那么四方的一小块,整个人觉得自己都如僵化的尸体,惶惶不安地走向一条未知路。
尚厚德很久都没睡着。
他忽然听见了身边的声音:“小尚?”
尚厚德嗯了一声。
“你说人活着这一辈子是有什么意思啊?”隔壁大老爷喃喃自语道,“从出生到长大,人一辈子奋斗了努力了,还是抗不过命,得了个病,所有一切都一了百了了……”
“有什么意思啊。”
尚厚德没说话。
病房里陷入久久的沉默,仿若某种庞大的的巨兽令人胆寒的呼吸声,又仿佛深海的涨潮声,浪涛无声淹没上来,盖住了他们的口鼻。
静得令人听得见心跳声的空气里,他听见了老大爷轻到听不见的呢喃。
“小尚,有那么两个孝顺的儿子,你是个有福人啊。”
“你是有福人啊。”
……
“嗯。”尚厚德握紧了手中安眠药瓶,十指松开又抓紧,用干哑的声音道,“……我是个有福人。”
当夜,陆大爷在仪器们的尖锐呼叫声中,被护士们七手八脚推了出去。
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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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还有六万字左右完结。
阿西吧,我加油写。
但是这篇文真的很难写就是我没天赋,笔力不行,叹气,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