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欲望,什么诉求,才会连续两天做完全一样且这么离谱的梦?」
可她转念又想:
「咦,好像也不一定吧。」
比如,如果她抢在余意回来之前,先一步把这个照片扶起来放回原位,那之后事情会不会就将有不一样的发展?
阮梦突然有了兴趣,当即便要去扶地上的相框。只可惜好像这次的「震惊」来得不够「震惊」,以至于没能完全压制住胃里的恶心。此刻一弯腰,那种马上要吐出来的烧灼感顺着食道再次涌了上来。
阮梦连忙伸手捂住口鼻,与此同时,刚刚被拉起了一个边角的大幅相框「嘭」得重新砸回了地上。
而这,就是余意推开家门后,见到第一幕。
证明确实「爱过」的结婚照被狠狠摔在地上,而他的妻子正对着它,几欲作呕。
指关节因双手攥得太紧而隐隐发白,余意僵在门外。阮梦微微缓过来,抬眼看了看向门口,只觉外面明明天光大亮,他却像是要被黑暗吞没了似的。
「实验证明,梦境确实会因为她的行为有不一样的发展。只是好像……更糟糕了。」
阮梦苦笑着,摆手道:
“余意,我不是故……”
话没说话,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起来,她当即放弃解释,转而匆匆问道:
“洗手间在哪里?”
还好这次余意没再问她是不是在逗他玩,直接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手指紧紧扣住马桶边缘,阮梦跪在地上,接连不断地干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是身体的颤抖却越发剧烈起来。
余意温热的掌心一下又一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将她的长发拢到一起,见她皱着眉头忍耐,便温声哄着:
“乖,吐出来就好了。”
只是阮梦理智依稀尚存,哪里想在一个仅仅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面前露出这副狼狈的模样,只得一边在干呕的间隙催他走,一边反复抬手向外推他。
可惜她这点力气哪里能抵得开余意,见他纹丝不动,阮梦强撑着马桶边沿试图站起来。偏此刻身体重得像是在水里泡透了的棉花,膝盖又已经跪得麻木,刚站起来一半,腿骤然没了力气,若非被身后的人揽住,还不知会摔成什么样。
眼见着她脸色越发苍白,心间又闷又疼,余意的眉宇间终于染上了几分不耐,声音亦随之降温:
“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用得着纠结这个?”
两人对彼此关系的认识根本不在一个频段上,说也说不通,更何况阮梦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也分辨不清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一切都莫名其妙到让人委屈,以至于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忍不住嘟囔道:
“可是,我跟你不熟啊。”
饶是此时阮梦的声音已经沙哑到近乎气声,可他们距离实在太近,余意听力又素来好得不得了,所以还是清晰无比地闻见了她说,跟他「不熟」。
恋爱十年,结婚五年,要不是此刻见阮梦实在难受得厉害,余意真想好好地,从里到外地狠狠问问她,他们到底哪里不、熟。
最后,阮梦到底没忍住,还是当着余意的面吐了出来,但也有好事发生,吐过之后真的有种解脱了的感觉,人一下子舒服了许多。
接过余意递来的温水漱了口,人渐渐清醒,丢了大脸的局促感铺天盖地地返了场,又在目睹了他再自然不过地替她收拾残局的那一刻,达到了巅峰。阮梦面颊通红地盯着地板上某块瓷砖的一角,手指甲简直要在衣服缝里扣出洞来之后,总算艰难地挤出了句:
“余意,谢谢你啊。”
听着她满溢着和他「不熟」地感谢,余意的唇角抿出一条不快的直线。冷嗤一声,他走到她的近旁,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又捏起她的下巴,不容她躲避与他对视。
“等我帮你洗了澡,再谢也不迟。”
嗓间